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我叫林囂張(第3/3頁)

“我也覺得他說的沒錯,既然學校分實驗班和普通班,二者教學質量不同,那就看成績一月一換,能者上弱者下,這樣才叫公平。”

有平時畏縮的學生拿著筆記本在教室門口說:“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道者,不可令其困厄於荊棘……”

“幹什麽?你們幹什麽?進屋去。”

便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趙榮寶、魏麗娜、田珊珊等好幾位老師走出來,對著走廊上起哄的學生一通呵斥,唬的膽小鬼們蔫頭耷腦回了教室。

他們可不是林囂張,敢跟老師作對。

趙榮寶往前走了兩步,扒著走廊扶手往上下左右看。

他管得了眼前的學生,但……樓上高三的,樓下高二的,還有操場和樓前廣場上的學生……老師幾個,學生幾百,怎麽管?

既得利益者從不抱怨!可是十幾個班也就兩個實驗班,林躍的話肯定會挑動普通班學生的情緒,影響他們的心思,校長必被驚動,而他……可以說是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約談是跑不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林躍弄到廣播站播放。

一個月調一次班?

人員頻繁流動,會對教學工作帶來很大的壓力,老師連學生的情況都摸不清楚,怎麽因材施教?

可你要是不這麽搞,那就是不公平,不公正,就算普通班的學生不敢多事,那家長呢,家長找到校長問這件事,尤其是普通班的尖子生家長來學校討說法,甚至去教育局鬧,該怎麽辦?

魏麗娜和李彬為趙榮寶默哀,田珊珊則氣得不行,認為這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林躍極度缺乏管教。

校長辦公室裏。

頭大臉小五官擠在一起,上下眼瞼浮腫嚴重的謝維州正在大發雷霆。

“這個林躍,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林躍?”

辦公桌那邊是唐元明,本來他是坐在椅子上的,現在坐不住了,帶著深深的慚愧站起來,弱弱地說了一句“是他”。

他和李道奎交涉完畢後離開男生宿舍樓,考慮到中午謝維州不在學校,回家吃飯了,就想下午說床位的事,誰知道上完第一節課來到校長室發現人不在,一問才知謝維州去教育局開會了,要晚一點才能回來,他只好去忙自己的,等快放學了,第二次來到校長辦公室,剛好堵到開完會回來的謝維州,結果倆人坐下沒說幾句話,外面就鬧出這樣一幕。

他恨不能在地上跺出一條縫鉆進去,被這個表侄氣得血壓噌噌地往上竄。

一中考成績全年級倒數的家夥,非要去實驗班,這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麽?被趙榮寶懟回去不甘心,又跑到廣播站搞煽動演講,很難想象,林強那麽一個成熟穩重的人,居然生出這麽個超能作妖的兒子。

“聽聽,聽聽,他說的什麽話,早知如此,前幾天我就不該同意他的轉學申請。”謝維州氣的鼻子都歪了,手指用力敲打著光可鑒人的辦公桌,身為一個校長,面對家長說場面話時,‘素質教育’,‘不唯成績論’,‘每個孩子都是好樣的’,這種話那自然是沒少說的,但都是大話,空話,官話,套話,掐尖兒搞實驗班是每個學校都在用的明規則,但是在一些高大上的場合,就得用‘因材施教’來包裝,來回懟大眾的質疑,現在林躍把趙榮寶的錄音弄到廣播站播出來,就相當於誠實的小孩子戳穿皇帝新衣是光屁股的真相啊,他這個場面話,漂亮話,大話,空話講得最多的人,心裏當然不會好受。

拋開立場講道理,唐元明還是挺佩服表侄敢向權威問責,敢對不公發難的勇氣的,作為教歷史的老師,自覺比教數學、物理、政治的那些老師更有思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過他也能理解,學校最喜歡兩種學生,一種是聽話的,一種是成績好的,而這兩點,林躍一個都不沾邊。

“校長,你先消消氣,消消氣。”

“我消什麽氣?”謝維州吹胡子瞪眼看著他,手往廣播站的方向一指:“你帶來的學生,先把他從廣播站弄出來,我再跟你算賬。”

好嘛,真生氣了。

話講到這個地步,唐元明還能說什麽,蔫蔫地應了一聲,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離開校長室,往廣播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