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禦別墅

陶竹注意到她的動作,排隊領餐時有意跟她們隔了幾個人,領完餐也沒再找她們,獨自找了個位置坐。

之前來考試那天,陶竹來吃過食堂,但那時是放假,人很少,食堂看上去昏昏暗暗的。

今天返校的人多了,她才看見食堂的真面目,寬闊明亮的空間,餐桌排列整齊有序,就算是她所坐的角落也很幹凈。

這樣就足以讓她開心了。

剛拿起勺子,有道身影在她身邊坐下,陶竹以為是拼桌的,低著頭往裏挪了挪,沒想到對方卻跟她說起了話:“食堂每天都有免費的湯或者粥,今天我給你盛了,下次你想吃的話就自己去那邊盛。”

是班長的聲音,說完,她把粥放在陶竹手邊。

這次只有她一個人,剛才那位朋友不見了,等陶竹擡頭,班長伸著手,給陶竹指了指角落放了兩個不銹鋼保溫桶的位置。

“我知道了,謝謝。”陶竹把粥扶到自己身邊,沒打聽別人,趁著人少,她喝了一口粥之後指著粥問,“這個米,在你們這邊,叫什麽?”

班長眨眨眼,理所當然的語氣:“叫小米啊。”

“哦。”陶竹點頭,說完覺得話題停在這裏有點尷尬,解釋說,“我經常管它叫黃米。”

新同學的話題有點奇怪呢,班長不知道該怎麽接,只當她是講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尷尬地笑了笑。

其實陶竹自己也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尷尬,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原來這個米在北京也叫小米,和繁春是一樣的。

那麽至少在生活常用品上,她的叫法和北京的同學沒有太大的分別,別人不會因此笑話她或者排外,那她以後就不害怕和別人聊天了。

中午吃完飯在班上稍作休息,下午在禮堂進行了簡單的開學典禮,四點半左右,所有人便背著書包早早放學。

走出校門,陶竹看到了一位熟人,是蔣家負責廚房部分的錢阿姨。

錢阿姨叫錢丹青,平時王雪平管她叫老錢,他們家的情況和陶竹家差不多,夫妻倆也是在北京打工的,錢丹青在蔣家做保姆,她的房間也在玄關一進門的位置,和陶竹她們挨著,她老公是外賣配送員。今天她休班,聽王雪平說她一早就出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附中門口。

她看見錢丹青的同時,錢丹青也看見她了,都是一個屋檐下的熟人,陶竹過去打了招呼:“錢阿姨。”

錢丹青看見陶竹在這挺意外的,要不是陶竹過來打招呼,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神裏有什麽不易察覺的情緒一閃而過:“你也在這上學?”

陶竹沒能分辨出來她眼裏具體是哪種情緒,用問題代替回答:“也?誰‘也’在這裏上學嗎?”

錢丹青的情緒很快調整回來:“我兒子也在這上學。”

哎?

錢丹青這麽一說,陶竹才想起來,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所學校。

既然錢阿姨的兒子也在這裏上學,那就是蔣家所有保姆的小孩都統一送到這裏讀書嗎?

這時錢丹青又問:“你也是借讀嗎?”

陶竹不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借讀的。

因為她小學的時候就想來父母身邊,來北京上學,但父母一直沒同意,照顧不了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她就算來北京也是借讀生,不能參加升學考試,父母擔心學習內容不一樣,她在這邊學,回省裏考試會影響成績。

所以,這次是陶九給她解決了戶口,她才過來正式讀書。

但是因為聽到了錢丹青話裏的“也”字,陶竹想了想,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我不太清楚,應該是吧。”

聽到她這個回答,錢丹青的表情放松下來:“嗯,借讀也挺好的,華附這邊學習氛圍好。”

“媽。”身後一道充滿青春氣息的男聲傳來,有點粗,一聽就是陶竹的同齡人。

既然錢阿姨的兒子來了,陶竹本著不打擾他們團聚的想法剛要走,就聽見這男生又叫了她的名字:“陶竹。”

錢丹青驚訝問:“你們認識呀?”

陶竹扭過頭看了一眼,不認識。

“這是我們班新同學。”男生跟錢丹青解釋,轉過頭嘿嘿一笑,向陶竹介紹,“我叫賈灣。”

哦,原來是新同學,那她認不出來也正常。

畢竟一個班裏的同學那麽多,他們記她一個容易,而她起碼要一周才能把所有人認全。

陶竹跟人熟的沒那麽快,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我看課表上寫明天有音樂課,你別忘了帶口風琴。”賈灣說,“這都高二了,估計上不了幾回音樂課了,咱們且上且珍惜吧。”

陶竹回:“謝謝。”轉過身,她在想,口風琴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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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到家,看見王雪平在忙采買的事,就在玄關磨蹭了一會兒,到王雪平閑下來才上前去問:“媽,能給我點錢嗎?我去買個口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