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徹夜失眠
這個意外發現讓陶竹當晚徹夜失眠。
以前, 就算蔣俞白不說,她也覺得,她的成就來自於蔣俞白,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仰視他,也是因此, 他們的地位不平等。
可是,如果, 她自己本身的能力,也可以獲得認可,那麽,不看階級的差距,在她自己領域裏,她就是獨立的, 閃著光的。
早晨再醒來, 陶竹重新拿出自己的手機拍視頻。
她列了腳本, 取了一些重要的景色,拍了一段主題為“和我過悉尼留學一天”的視頻,並上傳到自己的賬號上。
她發出去後沒再看,而是踏實又過了一段時間自己的生活,把生活的重心放在現實,而非虛無縹緲的網絡。
在這段時間裏, 陶竹沒再見到蔣俞白, 但是見到了蔣禾。
他帶著他的新女友到斐濟度假,從國內沒辦法直飛, 反正都要轉機,不如就來悉尼玩了一圈。
陶竹收到蔣禾消息的時候還挺意外的, 畢竟他都跟程果鬧成這樣了,而且她人又不在國內,應該沒有再想看他妹妹的人了,陶竹以為他都不會再聯系自己了。
他新女朋友有個閨蜜也在悉尼,在他女朋友跟閨蜜約會逛街那天,蔣禾約了陶竹見面。
他們折中約在市中心的一家牛排松餅店,陶竹仔細看過菜單之後點了一個草莓松餅和一個帶骨沙朗,蔣禾也拿過菜單看了一眼,然後朝服務員比劃了兩根手指:“two。”
服務員問:“兩個什麽?”
陶竹給他翻譯:“上兩份一樣的。”
服務員:“好的。”
等待上餐時,他們各自玩著手機,好像兩個不認識的人在拼桌似的。
別人感情上的私事,陶竹不好過問,主要是不知道人家想不想說,而蔣禾是想說的,但是陶竹不問,他也不知道該從哪開口。
等兩份牛排端上來,陶竹把手機放下時,蔣禾才得了空問:“程果最近怎麽樣?”
陶竹把糖漿放進檸檬茶裏,用“你們倆都在北京,你問我一個在國外的人合適嗎”的迷惑眼神看了蔣禾一眼。
蔣禾讀懂了陶竹眼神裏的內容,他垂著眼說:“我聯系不上果果。”
不得不說蔣禾是好看的,就算低垂著眼睛,也能看得出來眼型的勾人,鼻梁高挺傲人,更別說,他還有練過體育的一身肌肉,可陶竹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惡心,她不怕蔣禾,跟蔣禾有什麽說什麽,話裏的嫌棄也不加掩飾:“都分手了,你聯系她幹嘛?”
蔣禾知道陶竹和程果關系好,可他也覺得陶竹不是幫親不幫理的人,不然他也就不會在和程果分手之後還專門找她聊天了。
可是今天陶竹的反應讓他一愣,問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分手嗎?”
陶竹放下叉子:“你是要說因為她弟,還是因為你母親?”
蔣禾:“因為她弟!我媽早就給我介紹女朋友了,我一直都沒同意過,直到我見到程果在她家的這面!她簡直懦弱的不可理喻!你知道我每天看見她我有多憋屈嗎?這可是伏弟魔啊!”
陶竹這時候可以反問一句“那你作為她的男朋友,為什麽不幫她擺脫她的家庭呢,哪怕只是給他擺脫的勇氣”,也可以平靜的拆穿,這並不是他換女朋友的借口,可是她都沒有。
她抿了一口冰檸檬水,緩慢地眨了眨眼,像是忽然想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那樣問道:“如果我還算對你了解的話,果果應該是你交往時間最久的女朋友了吧?”
蔣禾還有一肚子抱怨的話沒說出來,被陶竹這麽一問,他蒙了下,不用思考,直接點頭。
滿滿一桌的食物,牛排下面點綴著陶竹最愛吃的金黃薯角,可她一口都吃不下去,他問蔣禾:“你有想過為什麽嗎?”
蔣禾的表情回答了陶竹,他覺得是因為他自己喜歡程果。
“不是因為你足夠喜歡她。”陶竹否定了他內心的答案,告訴他,“是因為她足夠逆來順受,足夠能忍受你。”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忘了是受哪部古裝戲影響了,陶竹的口頭禪是“狗東西”,張口閉口不管叫誰都是狗東西。
盡管小陶竹沒有惡意,可她身邊的同齡人不能接受這個稱呼,要不然罵回來,要不然不搭理她,只有程果,就算被陶竹這麽叫,也還是每天跟她玩,弱弱地回叫她,貓南北。
當時小陶竹只覺得好玩,還自稱狗東西和貓南北組合。
後來,她的口頭禪隨著古裝戲的完結而漸漸消失,直到長大後又看到那部劇的女主角演的其他戲,陶竹還幡然意識到,那時她無心的稱呼,具有多大的侮辱性,除了程果,誰都沒辦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