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淩琛的提醒, 淩瑞點著腦袋，答應的是乖巧。

“大哥，你跟我小舅舅的事情, 以後也會告訴爹爹嗎？”

淩瑞說完了自己，還問起了大哥。

淩琛想也不想就搖頭。

他看看弟弟的小臉, 說道：“我還不想把父皇給逼死。”

淩琛話音剛落下, 淩瑞忽地狡黠一笑。

“大哥，你終於承認啦！”

淩琛：“……”

淩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出錯, 他俊臉微沉，擡手敲了敲弟弟的腦袋。

“我看你是欠收拾。”

兄弟倆的話題偏到一旁, 淩瑞抱著大哥的手，嘿嘿傻樂著。

這一夜，淩瑞沒再去騷擾爹爹, 他跟大哥睡在一塊兒, 睡的四仰八叉，沒心沒肺。

淩瑞挨著大哥，睡的是舒服。

遠處宮裏的淩帝, 看著頭頂的帳子, 眉頭緊鎖, 一點困意都沒有。他這樣直愣愣地看著上空, 看了許久。

睡在他身旁的儀貴妃, 無意中瞥到他, 還被他嚇了一跳。

“你這麽晚了不睡覺, 睜著眼睛看什麽呢？”

“儀兒。”

淩帝一開口，語氣裏的沉意, 讓儀貴妃的困倦都不覺褪了些。她放輕了聲音，問道：“怎麽了？”

“我睡不著, 我們隨便聊聊天吧。”

淩帝把枕頭往上拉了拉，身子微微起來，靠在枕頭上。

他垂眸，看著素顏也依舊濃艷動人的儀貴妃，伸手在她臉上碰了下。

“我想跟你聊聊小七。”

儀貴妃這次是真清醒了。

她的身子也往上探了探，頭枕在了淩帝的胳膊上：“行啊，你想聊小七的什麽？”

淩帝沉默。

半晌，他還是幽幽吐出兩個字：“婚事。”

儀貴妃就知道他要聊這個。

這些天，小七總是過來把他給帶出去，兩人出門做了什麽，她具體的並不知道。

但她知道，小七是在鋪墊自己的事。

現在想來，小七的鋪墊，許是有一些成效了。

儀貴妃到目前還以為，自家崽崽的鋪墊是如春風化雨，溫和含蓄的。

她是真的一點沒料到，自家崽做事有多麽虎了吧唧。

“儀兒，你說我要是給小七指婚，他會不會惱我？”

儀貴妃一怔：“指婚？”

“對。”

淩帝的道：“戶部侍郎千金，跟小七年齡相仿。”

儀貴妃聽到這兒，就直接搖頭打斷他。

“小七不會同意的，指婚的事，之前不是提過嗎？小七是一定不會接受的。”

“他是不接受崇寧，不接受戶部侍郎的千金，而是全天下的好女子，他都不接受？！”

淩帝的語氣急促，分明是有些急眼了。

儀貴妃見狀，沒有接他的話。

淩帝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慢慢地，他喘著氣，稍微平復了下來。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只可接受，不可違逆。”

淩帝強硬道：“我就是太慣著小七了。”

“小七自小便黏你，他小時候跟個蘿蔔頭似的，矮矮一小只，時不時還要病一場。”

“你照顧起他來，一整夜都睡不了覺，這樣費心養著，慣他也是自然的。”

儀貴妃說的這些，瞬間讓淩帝想起了淩瑞小時候的模樣。

當年小小的一只幼崽，張著小手，仰著軟乎乎的臉蛋，朝著他伸手要抱。

一眨眼，他的崽已經從走路都要抱的小蘿蔔頭，長成了足以成家的小少年。

他眼底深了深，強硬的話沒再說。

“我還記得，從前小七遇險，生死不明時，你最期望的便是他能平平安安的。”

“只要小七一切平安，我覺著其余的事，都算不上很重要。”

兩人的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聊著聊著就變成了回憶往昔。

淩帝從前做皇帝時，愛美人，但不是很愛孩子。

他對孩子，只是給予他們物質上的所需。

淩瑞是他唯一親手帶大的崽。

對著這只崽，他就如同世間最平凡普通的一個老父親似的，如今崽崽的婚事上出了問題，他自然也是著急的。

夜色越來越深了。

儀貴妃打了個哈欠，她碰了碰淩帝的手，問道：“現在困了嗎？”

都到這個點了，淩帝也終於有了點困意。

儀貴妃見他點頭，便閉上了眼睛：“先睡覺吧，有什麽話等睡醒了再說。”

深夜這麽一通聊，淩帝心中的郁結也被沖散了些。

他跟著閉上了眼，也睡了下去。

次日。

淩瑞醒來的時候，淩琛已經去上朝了。

他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才慢慢的坐起來。

“小殿下，您要用早膳麽？”

伺候淩琛的總管太監，笑眯眯地走過來，對著淩瑞問道。

淩瑞摸了摸肚子，回道：“不用了，我不在這裏吃。”

他去找爹爹娘親吃。

“行，小殿下您慢著點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