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節 鏖戰遷安(完)(第2/2頁)

好在大周軍也無力進行反擊,喪失了主動進攻能力的喀爾喀士卒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倒卷而回,無論頭人和軍官們如何鞭笞打罵,都難以再讓他們重新組織起攻勢了。

明知道也許勝負就是那一刻,攻上去就能一戰成名,可是最終為差了那一口氣,宰賽對葉赫部的恨意簡直滔天。

失去了這個機會,宰賽很清楚己方士卒對遷安城已經產生了恐懼感,大量同伴族人的傷亡,尤其是每一輪攻勢都需要面臨火炮的轟擊,猛火油的襲擊,最後還要頂過那一段暴風驟雨般的金屬彈丸洗禮,才能真正進入到攻擊階段。

而那些火銃兵槍頭上居然還有三棱尖刺,能像長矛一樣突刺,這更增添了士卒們的絕望感。

就像弓箭手突然兼具了長矛手的本事,變成了可射可刺,而且連武器都不需要變換,這樣幾乎憑空在原本毫無近戰能力的火銃兵具備了長矛手的戰鬥力,這讓己方如何破解?

士卒們已經對進攻遷安城失去了信心,連卓禮克圖洪巴圖魯都動搖了,科爾沁人在剛才那一輪的進攻中被巨大的傷亡率嚇破了膽,洪果爾居然跑來質問自己得到的情報是不是有誤,只有遼東軍最精銳的火銃營才能有如此戰鬥力,怎麽可能是才訓練了兩三個月的民壯?

也不想想這些情報是從何而來,不就是從建州女真和察哈爾人那裏來的麽?以他們科爾沁人和建州女真的密切關系,還能不知道這情報是真是假?

可問題是永平新軍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在短短三個月就訓練出這樣強悍一支火銃兵來,不但數量巨大,而且戰鬥力驚人,這太不可思議了。

或者這根本就是察哈爾人和建州女真的詭計,故意遺漏了遼東軍增援永平的情報?

又或者連建州女真都被馮唐瞞過了,馮唐為了保住他兒子所以才會把遼東鎮的精銳火銃軍派來永平?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關鍵是進攻遷安這一戰徹底失敗了,而且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整肅軍紀士氣,根本無法再組織起一波攻勢了,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在組織起像之前那樣對遷安城的進攻了,大家已經被巨大的傷亡嚇破了膽。

大帳內一片壓抑低落的氣氛,內喀爾喀五部的首領加上科爾沁部的洪果爾,七個人或坐或躺,紮魯特部的巴顏達爾伊勒登在其子妝兔的扶持下勉強躺在一升床板上。

卓禮克圖洪巴圖魯滿臉憔悴,仿佛老了一大截,兩鬢染霜,而他身旁的宰賽更是滿臉橫肉鐵青,兇光四射的眼睛四處逡巡,欲待擇人而噬。

兩個堂兄親自上陣居然“陣亡”,讓宰賽幾欲發狂,莽骨大也就罷了,可比領兔卻是他的鐵杆,在部落中是他忠實擁躉,這一死,幾乎像折斷了他一支左臂右膀。

色特爾滿臉晦氣,達爾汗則是惴惴不安,洪果爾垂頭喪氣,三部領主都是被這慘烈的一戰給打蒙了。

巴林部雖然沒有參與戰事保存基本完好,但是巴林部是整個內喀爾喀五部中實力最弱的,其他各部都遭到了挫敗損失,唯獨他巴林部還保存完好,照理說色特爾該高興,但是但他也深知像宰賽和卓禮克圖洪巴圖魯這些人絕對不會輕易讓自己巴林部坐大,現在危機一樣籠罩在他頭上。

“色特爾,我讓你派主力纏住葉赫部甲騎,你為什麽只出動了三千人?正因為你們巴林部出兵不力,才導致葉赫部甲騎動搖了我們主營後方,使得我們的進攻功虧一簣,你說,這件事情怎麽辦?”

宰賽話音一落,整個帳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論理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但是失去了莽骨大和比領兔的宰賽實在難以壓抑內心的火氣和憤怒,如果不在巴林部身上找回場子,他如何向部族交待?

莽骨大和比領兔都是自己的堂兄,親臨戰陣而死也就罷了,但是卻是因為巴林部的出工不出力導致戰敗,那就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