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4頁)

所以這件與太子有關的事很有可能涉及到他和老三?

胤禛暫時下了定論,實際上也命人暗地裏做足準備了,不管怎樣,多防一手以防外一。

……

很快,康熙帝要南巡,帶上太子和幾個阿哥就準備出發了,本來較大的幾個阿哥都在安排上了,就比如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之類的,只是老大還陷於喪妻之痛中,也不想一路上見到太子的嘴臉,便借口身子不適留下來了。

而老三還為家事所困,整日魂不守舍,康熙帝看不過眼,勒令他處理好家事再來,於是跟上來的也只有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等人,這在外人眼中是極為尋常的,皇上每年無論是南巡北巡都得帶上幾個阿哥,今年也不例外。

與往常有些不同的是帶上了一個近來較為恩寵的臣子高士奇,高士奇擅於詩文書法,在康熙帝眼中是個有才能的臣子,一路帶上了也好有個談論詩書之人,誰叫他這幾個兒子實在讓他不省心,無論是老大還是老三,就連看似最穩妥的太子,這些年也越見他狂妄。

康熙眼底閃過一道鋒芒,又恢復以往不怒自威的模樣,仿佛剛才的鋒芒只是旁人的錯覺。

梁九功再度低下頭來,聽著萬歲爺跟高士奇高談闊論,越發害怕,生怕自己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而高士奇談著談著事情,突然下跪,“皇上,臣有事稟告!”

康熙帝似是早有預料,淡淡道,“說吧。”

高士奇話語間有種將怨氣完全發泄出來的痛快,“臣要告發索額圖有縱容皇太子胡作非為,有篡位之心!”

……

太子突然病了,南巡之行不得不停在德州,胤禛從太子居所裏出來,他如往常一樣過來探望太子,然後帶著一眾弟弟離開。

這件事太奇怪了,無論是皇阿瑪對太子不似以往關心的態度,還是太子看似病重實則還留有余力的身子,胤禛從中感覺到幕後之人的算計,這事應該是從三哥不願南巡開始,到皇阿瑪頭一次帶上那個高士奇和太子突然病了為結尾。

他缺乏關鍵的線索,因此沒法將事情推斷出來,只是下一刻他從蘇培盛口中得知皇阿瑪特地將索額圖傳召過來伺候太子的消息,心裏猛然明白了,他總算察覺到這裏面的不對勁了。

他轉著佛珠,思緒再度沉下來,他記得高士奇是索額圖舉薦給皇阿瑪的,舉手投足的性情深得皇阿瑪聖眷,若是高士奇還站在索額圖這邊,自然不會有皇阿瑪傳召索額圖一事,只有一種可能,高士奇曾經作為索額圖的門人,知曉索額圖以往的動向,有足夠的證據背叛索額圖,引得皇阿瑪極大憤怒。

至於高士奇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他心裏有些猜測了,按照這個方向猜測,太子正是感覺到皇阿瑪的不對勁,才借以身體不適一說,想引起皇阿瑪的愛子之心,最好放過遠在京師的索額圖,只是最終卻不得所願——難怪皇阿瑪這次對太子身子不似以往關心了,還反其道而行,將索額圖召至德州。

而老三可能是提前以某種法子得知太子要出大事了,才特地避開此行,還有大哥……大哥突然避開此行,他同樣不相信大哥是因為不想見到太子這種可笑的理由,再者大嫂已經去世一兩年了,拿大嫂做借口,未免太可笑了。

所以高士奇背後之人肯定與大哥有關,甚至還與老三有些許聯系,或許還跟索額圖或是太子有仇怨,往這個方向一猜,四爺心底立刻冒出一個人物——早年與索額圖政見不合,互相仇軋的權臣納蘭明珠!

納蘭明珠因為與索額圖敵對的緣故,索額圖代表太子背後的勢力,那他自然就找上與太子不和的大阿哥作為支持。

他想到這一出時,臉色深沉極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事還真沒有那麽容易了結了!

幾日後,索額圖到達德州,只是與他想象的太子病重情形不同的是,他剛抵達德州,皇上就立馬將他抓起來,不等他辯解就將種種意圖將太子帶上不歸路的罪名拋到他頭上,此後一路被關押。

即便太子拖著病體前來求情也不行,萬歲爺誰都不見。

到了京師就直接將索額圖關押在宗人府,不給吃也不給喝的,直到索額圖生生被餓死的消息傳遍京城時,眾人駭然,也徹底明白了索額圖作為太子叔父,是多被萬歲爺厭惡,以至於將這些年太子的放縱都歸於他身上。

胤禛已經徹底明白這背後的算計了,皇阿瑪這些年不喜太子黨的興起,而索額圖作為太子黨的中心人物,沒了他,太子相當於自斷一臂,大哥和明珠已經開始算計太子了,他之前猜測的沒有差錯。

還有三哥,雖然什麽都沒有做,可是這份明哲保身的‘高明’還真是讓他高看一眼,甚至都不惜在皇阿瑪心裏留下連家事都搞不定的印象,只為了不和太子有任何關系,保持在皇阿瑪心裏毫無城府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