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肉

秋娘:“不是做夢!”

顧大根委屈,疼當然不是夢,但怎麽就捏他?媳婦往日裏,都是最心疼他的!

但他還來不及問媳婦反常的原因,就被秋娘拉起手腕,快步往家裏走:“快回家。”

顧璋就這麽被顧大根抱著,一路往村裏走。

他手裏的冰糖葫蘆,成為了一抹紅得發亮的耀眼風景。

尤其在小孩眼裏!

“是冰糖葫蘆。”

“看起來就好好吃的樣子。”

“呲溜——”

細小的討論聲伴隨著吸溜口水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方向傳過來。

顧璋看了一圈,毫不意外對上了亮晶晶的眼神。

還有前兩日一起踢毽子、跳大繩的小夥伴。

顧璋想了想。

“嗷嗚~”一口咬掉一整顆,吃得更香了!

給是不可能給的。

他也是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東西。

顧璋看著略帶饞意、有些幽怨、還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和小表情,笑得開懷。

小孩可真有趣。

末世哪裏能見到這麽豐富的表情?

顧璋享受著冰糖葫蘆,將甜草可能會出現的範圍,在心裏轉了一圈。

等回到家。

一家人就關上了門,打算合計下今日掙了多少錢。

畢竟手工活也是家裏重要的一個進項。

是當初秋娘大起膽子,厚著臉皮挨家挨戶地找掌櫃的問,才硬生生問出一條掙錢路出來。

也是這些年都勤勤懇懇地做活,從來不敷衍、即使再大的困難也按時交貨,從不拖延,這才能不斷接到活幹。

秋娘先把背簍放下。

當她在家裏,將東西都拿出來後,這才有了恍然隔世的真實感。

家裏人都愣住了。

“秋,秋娘,這次掌櫃結的銀錢,你都花了?”王氏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地問。

秋娘搖搖頭,又拿出一吊錢:“這是掌櫃給的盤長結手工錢。”

全家怔在原地。

哪裏來的兩份錢?

銀錢又不會自己生娃娃。

手工活的錢他們早有心理準備,畢竟辛苦了許久,天天都在家裏做,日也做,夜也做,有空還在做。

顧大根指著桌上的東西,遲疑問:“所以這些是……”

秋娘道:“全都是小石頭掙的。”

當這句話說出口,秋娘那絲真實感終於落地,她覺得自己終於從那種做夢的恍惚感覺中醒過來。

但是她不知道,她這話有多驚人。

小石頭掙來的?

幾道看向秋娘的目光左移,然後往下。

只見顧璋正坐在藤編椅子上,還悠哉地靠著靠背,正在吃最後一顆冰糖葫蘆。

左邊臉頰塞得圓鼓鼓的,嘴角還沾著一點冰糖的痕跡,看著活脫脫就是個天真好吃的小娃娃。

這起碼100文的錢,小石頭咋掙來的?

全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點,此刻腦海裏都浮現猜想。

唯有幹農活時間最久,最賣力的顧大根毫不知情,他呆若木雞:“小石頭掙的?”

農閑時,他辛辛苦苦去給人扛大包,給人搬糧食,給人蓋房子,下了足足的力氣,累得一身汗和泥,一天最多也就30文。

若是主家沒那麽大氣,給20文他也是要做的,畢竟活難得,想做的人多。

他怎麽也不敢想,天天在家裏玩的小娃娃,不聲不響就掙了一百文?

顧璋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將最後一口冰糖葫蘆咽下去,然後笑眯眯地看向顧老爺子:“我用爺做的小背簍背回來的。”

顧大根:爹知道!

顧璋又道:“娘看著我洗的。”

顧大根:媳婦也知道!

顧璋最後看向奶奶王氏,乖巧道:“奶幫我切的,我沒動刀。”

顧大根:娘知道!

所以全家都知道!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面對顧大根震驚又控訴的目光,全家一臉茫然:我知道嗎?

我還參與了嗎?

王氏第一個回過神來,是的,沒錯,她幫忙切的!

老婆子心裏有些感動,果然誰帶的孩子跟誰親,這個家她帶小石頭最多,還省下錢來給買糖吃,小石頭果然和她最親!

“我知道!”王氏挺起胸膛得意道:“小石頭說那個草好聞,要切了曬幹放起來慢慢用。”

顧璋點頭:“沒錯,我那日上山找甜草,覺得這個好聞就挖了點,回來洗了洗。”

秋娘和王氏腦海裏同時浮現出“玩草”的畫面。

“然後我又把不喜歡摘掉了,覺得太大塊,想切發現好硬,又灑水讓它變軟,軟透了才找奶幫我切的。”顧璋將炮制的過程,說的天真爛漫,仿佛就是小孩玩耍。

王氏點頭附和:“確實,我切的時候最裏面都潤潤的,好切。”

兩個人就這麽一唱一和,將全部過程說完了。

全家人都忽略了,或者說根本不知道顧璋省略了炮制的各種細節。

只覺得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好像真的是玩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