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皮藏寶圖

肖恩有些愣神。

這兩個人又跑了,把他一人丟在了水塘邊。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次倒是打心眼裏相信兩個人會回來,那個中國人雖然心狠手辣嘴又賤,但總是給人一種安全感。

於是他取出水袋,在確認了下水塘裏的水不是鹽堿水後,自己喝得飽飽的,又滿滿裝了一袋子,然後就躺在一邊的石頭上掰指頭玩。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看到飛鳥騎著休伊出現在不遠處。

“陳呢?”

“騎著黑馬向著西邊去了。”

“那我們在這等他?”

“嗯,他之前說讓我們在這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落山。黑人無聊地玩著地上拔的草,飛鳥則搭起了篝火,借著火光擦拭著自己的斧子。

“兄弟們,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出現了,肖恩和飛鳥回過頭,看見陳劍秋出現在水塘的另一邊,而他騎著的,正是那匹黑馬。

“我們明天得去搞副馬鞍。”陳劍秋的臉上有些擦傷,衣衫有些不整,但神采奕奕。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匹黑馬,垂頭喪氣,疲態盡顯。

飛鳥從馬鞍袋裏掏出一塊燕麥餅,遞給了陳劍秋,休伊似乎因為有人搶了他的口糧,打了個響鼻,顯得有些不滿。

陳劍秋把燕麥餅喂給了黑馬,用手輕輕拍了拍它的脖子,他用繩子編了一個簡易的籠頭,套在了黑馬的頭上,然後把繩子的另一頭,打了個拴馬結,扣在了一塊石頭上。

“我回來的時候觀察了下地形,大方向沒錯,過不了多久應該就進山了。”飛鳥站起了身。

陳劍秋嗯了一聲:“我值上半夜,你值下半夜。”

“那我呢?”肖恩湊了上來。

“你躺著吧。”

黑人縮了回去。

陳劍秋從懷裏掏出在警長辦公室找到的那張人皮,借著篝火的光仔細研究起來。

人皮由於時間的原因有些晦暗,但上面所描繪的圖畫依然依稀可辨別。

最左邊畫的,是一個類似於祭壇一樣的地方,祭壇的正上方,畫著一個造型獨特的動物,類似於長著翅膀的蛇,渾身上下布滿了羽毛,即使是年代久遠,也能看的出之前用墨的華麗。

這甚至使他想起了中國《山海經》中類似造型的“鳴蛇”。

這是哪個部落所信奉的神明麽?

右邊的一幅畫,則是畫了一座山谷,山谷的邊緣線很奇怪,呈一個倒“山”字型。

整張人皮的最下方,是幾行排列整齊的符號。與其說是文字,這符號更像是縮小版本的圖畫,有鹿角,有不知名動物的頭……陳劍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名堂。

於是他把人皮收了起來,又掏出了那本本子,這一路顛簸,竟然沒有丟掉。

本子裏的內容,倒是用英文寫的,陳劍秋穿越前的英文水平好歹過了四六級,不至於出現本子裏的字母認識他,他不認識本子裏的字母的情況。

這是一本日記,大概率是老礦主的。

日記是跳著的,沒有每天都記,有的甚至隔了幾個月。前面的部分主要描述了這位前北軍上校的從軍史,從美墨戰爭到南北戰爭,再到後來與印第安人的小巨角河之戰。

這位老兵痞有著令人咋舌的靈活道德底線:他是輝格黨,卻支持與墨西哥人幹上一架,因為他早就打算在那裏搶上一筆;他是北軍的將領,卻在與南軍的作戰中消極怠工,因為他在密西西比州有著自己的種植場;他在小巨角之戰出賣了自己的老上司卡斯特,致使這位名將全軍覆沒;他在誘降“瘋馬”之後在他背後捅死了他。

不過這些都不是陳劍秋所關注的重點,他翻到了日記的後面,終於找到了他想找的。

1880年12月15日

該死的暴風雪!

如果不是我殺了那個該死的印第安人,聯邦軍隊現在還在南達科他州的草原上追野牛,結果我那愚蠢的長官竟然以此為由直接把我扔到這鬼地方來剿匪

剿匪?這裏除了郊狼和鹿?哪裏有什麽活人?

我還不如去挖礦!莫裏斯和我商議去石泉鎮,他被派到那裏擔任治安官,有一處煤礦的所有權正在出售,這是個好買賣。

今天在路上攔了一個販賣私貨的大篷車,全是一些假貨和不值錢的東西,竟然還有一張人皮畫。

懷俄明的鄉巴佬們真是窮瘋了。

1881年2月20日

煤礦出了點問題,死了兩個工人,出煤受了影響,我去了趟丹佛,想請個工程師回來,遇到了洛哈特,那個知名的考古學家。

他竟然說人皮是一張藏寶圖。他肯定是腦子有問題。

1881年4月12日

好像真的是一張藏寶圖。

陳劍秋又翻了翻日記本,這是最後一頁。雖然不知道從2月到4月這兩個月裏老礦長經歷了什麽,但他好像找到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人皮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