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冒汁兒
白澗宗的身體不太適合喝太多奶茶,燕折給他買了份鮮榨西瓜汁,等他回到店裏,兩份鍋巴湯也都陸續上了。
老板問:“少豬肝的是哪位的?”
白澗宗言簡意賅:“他。”
“好——那這份就是你的,兩位慢用。”
燕折眨了下眼,不知道白澗宗怎麽知道他不吃豬肝……山莊廚子好像也沒做過豬肝,是巧合嗎?
不管了。
燕折先喝了口湯,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他看著碗裏的荷包蛋,眨了下眼道:“我碗裏怎麽有蛋?”
白澗宗想也不想地說:“老板送的。”
燕折拖著尾音哦了聲:“怎麽不送你?”
老板還怪奇怪的,送蛋就送一個?
白澗宗眼皮擡也不擡:“食不言,寢不語。”
燕折只當沒聽見。
見白澗宗一直盯著碗,卻始終沒動筷子,他又問:“您怎麽不吃?”
難道是介意這裏的環境?
白澗宗平時確實怪講究的,從上到下的氣質都和這家店格格不入。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在有錢環境下長大的人,都會有種由內而外的松弛感,普通人很難擁有。
在燕折的注視中,白澗宗拿了塊鍋巴放入口中,硬得眉頭直皺:“……你喜歡吃這種東西?”
燕折第一次看白澗宗犯傻,樂得不行:“那是放湯裏泡軟後再吃的。”
“……”
白澗宗將鍋巴扔進湯裏,拿了張紙巾接過口裏吐出的鍋巴片,好似無事發生地喝起湯。
“您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不然?”
燕折就知道。
白澗宗破天荒地展開說道:“不安全。”
燕折一愣。
出生豪門的孩子都會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來自家族的過度保護。從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有保鏢跟隨,吃飯、出去玩……再離譜一點,上學都有保鏢跟著。
這種情況下,帶著保鏢來這種市井氣十足的小店未免太顯眼,出事的概率也比較高。
對盯著他們的對家、仇人、媒體,甚至包括想要一夜暴富的綁匪來說,子女都是最好搞小動作的對象。
就像今天燕折體檢,去的都是白家的醫院——
作為世家與商業巨頭的白家,名下產業涉及多方領域,自然也包括醫療。
體檢這種對普通人來說是小、但對他們來說需要嚴格保密的行為,自然得在自家醫院進行。
不然萬一去了其他醫院,查出燕折腦子有問題,不用一晚白家獨孫未婚夫有精神病的事就能傳遍全網。
到時候標題可能都不是“神經病”,而是“腦癱”。
燕折記得之前還在網上看過流言,說白家肯定不止一個直系孫子,只不過是保護起來了,白澗宗只是個暴露在明面上的傀儡。
這種猜測也是合理的,在如今一夫一妻的社會制度下,世家裏重男輕女的情況依舊十分嚴重,偏偏又很好面子,覺得私生子上不得台面,便要求作為聯姻工具的女兒、兒媳多生多孕,以確保直系香火的傳承。
即便有手段強硬、家庭背景也硬的兒媳不肯做生育工具,卻也經不住丈夫在外面到處留情、散播子孫。
不過有點奇怪,燕顥、蘇然包括白澗宗都是獨生子,蘇友傾有沒有私生子不知道,但燕馳明應該沒有,楊歲安竟然也沒有嗎?
他不信楊歲安是那種耐得住的人。
燕折吞吞吐吐地問:“楊歲安在外面沒有孩子嗎?”
白澗宗垂眸,漠然道:“以前媽在的時候,會在他出去亂搞後給他擦屁股,後來媽不在,便是祖母給他善後。”
燕折:“那……他知道嗎?”
白澗宗喝了口湯:“你猜。”
楊歲安當然不知道,唯一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他恨不得多弄出點私生子、私生女出來威脅白澗宗的地位。
然而婆媳兩人雖然無所謂楊歲安在外面亂來,卻絕不允許有私生子威脅繼承權。
楊歲安又有賭博的惡性,往往贏錢了就大方,輸錢了就摳搜,因此外面的那些情人也很樂意接受白萍或白茉遞來的錢吃下避孕藥遠走高飛。
簡單來說,楊歲安只是一個立住白茉身份的工具而已。
對於那些盯著繼承權的親戚來說,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人,如果連兒媳婦都不是,想握家族大權未免太荒謬。
所以隨便楊歲安在外面怎麽亂搞,白茉都不會和他離婚,在白老夫人的影響下,她深知和諧的婚姻、所謂愛情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錢與權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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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問:“下午您要去公司嗎?”
他今天本來有散打課,但現在去已經來不及去了。
燕折躍躍欲試:“我陪您去上班吧。”
白澗宗顯然吃不慣這種會塞牙縫的食物,鍋巴幾乎沒動,一直在喝湯。
“不去公司。”
“那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