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035 降位

聽到玉常在受傷血流滿地, 秦淵立刻緊緊地皺起眉頭:“愣著做什麽,還不去找太醫!”

好好的重陽家宴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岔子,還見了血, 太後和皇後的眉頭也蹙起來。

見陛下起身前往,皇後忙跟著站起來, 出聲安排著:“來人, 將玉常在扶到殿後的床榻上歇息, 讓太醫腳程快些,莫要耽誤了診治。”

沈霽被宮人一路擡著送進殿後的床榻上,小腿滲出來的血滴滴答答的掉在殿內華貴的地毯上。

班玉雅緊緊跟在她身邊,身邊的寧露也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扭頭看一眼,寧露正探頭探腦的往玉姐姐腿上看, 她心中不悅, 罕見的冷了臉:“這兒人多, 你不必跟著本主了, 出去候著。”

被木刺紮入肌膚, 又流了這樣多的血,沈霽痛得臉色發白, 眼眶裏淚花浮動。

去後殿的路本就不寬,擡著她走的宮人你推我搡, 上下顛簸,秦淵疾步上來, 看著沈霽痛楚落淚的模樣心疼不已,躬身將她抱在了懷裏:“不相幹的人都滾出去。”

霜惢扭頭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忙出聲說著:“陛下,小主好端端的摔倒必不是這麽簡單, 並非是小主沒坐穩,還請陛下將小主方才坐的那把椅子也帶過來,免得被人找借口扔出去!”

懷中美人依偎在胸前無言淚流,溫熱的血甚至透過緞子濡濕了他的手,秦淵又何時見過沈霽這樣脆弱不堪的模樣,甫一聽她侍女所言心中更加不悅,沉聲道:“準。”

皇後看著陛下懷中的沈霽,擔憂地嘆了口氣:“都是臣妾不好,未能細心周全,這才讓玉常在受傷。”

聽到皇後自責,沈霽勉力擡起頭,顫聲道:“有人存心要害妾身,怎麽能怪娘娘……”

陛下的臂膀結實有力,將她緊緊包裹在懷裏,格外憐惜。

她纖纖玉手揪著陛下的衣領,抽噎地愈發可憐:“妾身剛坐下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可一心以為是妾身沒坐穩所致,誰知竟……竟會……”

沈霽沒說完,將頭再次埋入陛下胸膛,悶聲哭著:“陛下待妾身這樣好,是不是妾身本就不配,才要受這樣多的明槍暗箭……”

秦淵將她纖瘦的身子穩穩放在床上,拉下床榻上的帷幔:“朕既寵你,便是因為你堪得,又豈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可以比擬的。”

帷幔擋住外面人的視線,秦淵擡手要把她的鞋襪褪下,沈霽含著淚搖頭:“陛下萬金之軀,怎麽能為妾身做這樣的事。”

“讓妾身的宮女霜惢來做便是了。”

玉常在素來柔弱懂事,得他喜歡,他不過是多寵著些,就讓有些人看不過去了。

秦淵此時對沈霽的憐愛攀升到了極致,不由分說地輕輕摁住沈霽受傷的小腿,嗓音淡沉:“忍著點,會痛。”

他將沈霽的鞋襪褪下,撕開被血浸濕的褲管布料,露出裏頭血肉模糊的一道傷口來。

雪白的肌膚,猩紅的鮮血,秦淵盯著傷勢處黑眸晦暗,明顯是動了怒。

張浦在不遠處和人細細檢查了交椅,拿著斷裂處走過來,躬身說著:“陛下,這椅子確實被人動過手腳。若是尋常椅子壞了,多是從榫卯開始松動,甚少有相對兩角完好無損,另外兩角一碰便松的。您瞧,還有這橫木,鋸齒清晰尖銳,不像自然斷裂,倒像是提前被人動過手腳的。”

“何況兩儀殿裏頭的桌案椅子,每逢宴席都會有人專程檢修,如今日這般程度,是必然要拿下去重新加固的,萬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恰逢此時,太醫和醫女一道過來,秦淵沉著面色從床榻上起身,坐到了主位上:“去將負責兩儀殿檢修的宮人都叫來,朕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重陽夜宴上陷害玉常在。”

皇後坐在沈霽床邊守著,看著她小腿鮮血淋漓,想想便知多疼,溫聲說著:“你放心,本宮和陛下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不多時,自殿外傳來紛雜的走路聲。隔著一層帷幔,沈霽能隱約看見幾人被押送著進來,跪在了陛下跟前。

其中為首的一位哭喪著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底下的人便默不作聲,一度陷入僵局。

直到陛下開口說全部杖責五十,直到說出來為止,才有一個小太監出聲說,曾見過另一人和宮女有往來。

涉事的小太監年歲不大,被人推出來到陛下跟前,又是犯了事的,嚇的連連叩首:“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若是冤屈,第一句該說冤枉,必不會是饒命,這恰恰印證了他的確知道些什麽。

秦淵垂眸淡淡的看著他,無形的威壓將小太監震得喘不上氣,他哆哆嗦嗦地說著:“陛下饒命,奴才……奴才……”

“誰指使你做的?若你說出幕後主使,朕可饒你一命。”

那小太監猶豫了一會兒,秦淵手指微動,示意將他拖出去打,左右兩側的侍衛立刻上前,將人拖起來,他害怕受皮肉之苦,用力擠著眼睛不敢看,喊著:“陛下饒命,是安才人身邊的貼身宮女拿了一大筆銀子給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