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 073 侍寢

安充衣的名號甫一出來的時候, 秦淵並未想起她是誰。

宮裏嬪妃不少,雖說大部分都是各州選上來的良家子,許多不曾承過寵, 但官家之女卻都有是有名有姓的, 但凡入宮不論得寵與否,一定侍過寢。

思索了好一會兒,沈霽放下碗,回身圈住陛下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說:“是從前禦前失儀,又害得簌簌重陽家宴從椅子上摔下來的那位。”

“陛下從才人將她降為充衣,又遷出了昭純宮,所以不記得了也是情理之中。”

嬪妃們在秦淵面前素來溫柔小意, 舉止投足都嫻雅動人,秦淵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他跟前這般禁不住的, 就算是人之常情,可也讓他倒盡了胃口, 再也不願意見她。

何況後來,安氏還不安分, 企圖陷害玉婉儀。

如今過去一年多,他還能清晰地想起來當初那一幕,著實是讓他想忘都忘不得。

秦淵把住沈霽的腰肢, 淡聲:“嗯, 朕想起來了。”

“雪地裏冷, 你同她耽誤時間做什麽, 走了便是。”

沈霽在他懷裏蹭蹭,哼唧了兩聲:“不是簌簌不嫌冷,是安充衣言語不敬, 又不好好行禮。簌簌本也不是計較的人,可霜惢是最忠心的,您也知道,便教導了安充衣怎麽行禮,這才耽誤了功夫。”

“當初安充衣就怨恨簌簌,如今霜惢在雪地裏教導她,指不定多不高興呢。”

秦淵神色淡淡的,在她腰窩捏了一把:“思過一年多還不知悔改,言語不敬以下犯上,是朕對她太寬容了。”

說罷,他看著膝上的沈霽,雲淡風輕:“朕如今要喚張浦進來傳旨,你若是不嫌羞,那朕倒也無所謂。”

入宮快兩年,沈霽和陛下之間不知比從前的生澀親近了多少,哪怕是坐在他腿上,撩撥的動作也是自然而熟稔。

可他冷不丁說這番話,還是讓沈霽下意識羞得臉紅。

眼看陛下壞心眼就要喊張浦進來,沈霽倉皇從他身上下來,羞得背過身去不肯看他。

她臉紅害羞的模樣可愛,難得使一使小性子也頗有情致,秦淵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伸手去牽她,想把沈霽轉過來:“都是做母妃的人了,還跟朕計較。”

沈霽才不依他,嬌嗔的調子軟軟的,如一根羽毛搔在秦淵心上:“子昭可不知道他父皇私下是個……浪蕩登徒子。”

這話雖狂浪,秦淵卻笑起來,捏捏她的手:“朕是不是登徒子,你最清楚。”

說罷,他傳了張浦進來,交代道:“朕記得今日一早宿州才將湖光鍛送來,且今年大旱桑蠶業受損,因而只得了八匹。皇後和玉婉儀各三,余下兩匹給林貴妃。”

張浦躬身稱是,又說道:“還有一事,奴才要請示陛下。”

“南海今年進貢的珍珠比從前多上不少,且個頭圓潤碩大,是極好的材料,皇後娘娘的意思年關將至,給宮裏的嬪妃們都分上一分,也好添添喜氣,讓低階嬪妃也都能感念天家恩德,但這珍珠到底貴重,特來請示您的意思。”

秦淵瞧一眼沈霽,不疾不徐地敲著扶手道:“皇後仁心,總是惦記著後宮所有人,朕自然恩準。除了太後和皇後的那份是不能少的,凡是順儀以下一人一顆,主位以下一人三顆,余下主位按位份賞賜,皇後分配就是了。”

“安充衣不敬上位惹了玉婉儀,她那份就送到玉婉儀宮裏。”

聞言,沈霽轉過身來,福身笑著說:“陛下寵愛,將安充衣的珍珠給了嬪妾,那嬪妾就多謝陛下了。”

“只是湖光鍛難得,陛下給嬪妾三匹,給貴妃兩匹,不怕貴妃吃味嗎?”

秦淵悠悠瞧她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浦領命退下去,沈霽才湊上去,紅著一張巴掌大的美人面說道:“簌簌怎麽是賣乖了,這是替陛下操心呢。”

“聽說昨兒個本應是劉才人侍寢,陛下半途卻去了林貴妃那,可見陛下現在還是喜歡林貴妃的多些。以貴妃那個性子,若是知道嬪妾的比她多,豈能樂意。”

提起林貴妃,秦淵眼中的笑意不自覺淡了些許,卻沒跟沈霽說太多,只捏了捏她彈潤白皙的臉頰:“朕既然給你了,就不怕她醋,從前多少好東西都送到長信宮去了?如今朕寵愛你,自是有什麽好東西除了皇後正妻那份,都先緊著你。”

“你安心受著便是。”

“是,那簌簌就卻之不恭了,陛下的恩典,貴妃便是搶也搶不走的。”

沈霽彎眸笑著退後一步,福身向陛下行辭禮:“既如此,陛下便安心批閱奏折,嬪妾就不打擾了。”

秦淵淡嗯一聲:“今日是十五,朕晚上會去皇後宮裏,明日得空就去看你和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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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珍珠珍貴不易得,陛下和皇後娘娘在年節封賞各宮的消息很快就隨著內侍省往各宮送貢品時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