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朱世子(第2/3頁)

白露微微閉著眼,無比陶醉的彈奏著古琴。

琴音清越,悅耳動聽。

盧仚聽不懂這是什麽曲子,不過,的確是好聽。

他靜靜的站在窗外,傾聽著白露的琴音,同時肆無忌憚的透過窗子縫隙,打量著琴房中的另外一人,一個一裘錦袍,氣度雍容的青年男子。

白露是一個還沒嫁人的姑娘。

此刻,已經深夜。

在她的秀樓閨房中,居然有一名青年男子停留。

在大胤,哪怕是普通平民家裏,沒出閣的大姑娘家,她的家人也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放在民風保守的鄉下地方,沒出嫁的大姑娘半夜私會男子,是會被沉豬籠的。

就更不要說,白長空這樣的大賢之家。

白長空在文教,以‘禮’揚名,而且他治的是‘古禮’,是最嚴苛、最呆板的‘古禮’。

那‘古禮’中,不要說大姑娘半夜會男人這種荒唐事情了,什麽‘七年男女不同席’啊,什麽‘嫂子快被淹死小叔子不能援手’啊,各種苛刻的‘禮法’堪稱恐怖。

偏偏白長空的孫女,大半夜的,在房間裏和一個男人獨處!

嘖嘖!

盧仚不斷的搖頭,目光就在那男子身上打著轉。

不得不承認,這青年的‘品相’,是極好的。

如果說,盧仚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座堅固聳立的大山,那麽,這青年,就是一塊美玉。

而且,這青年,是經過宗師級大匠的手筆,精心雕琢成型的一塊‘連城玉璧’!

後天的良好調教,讓這青年氣質雍容、端莊大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堪稱完美,給人一種‘價值連城’的美感!

此刻,青年靜靜的坐在白霜的對面,雙手溫和的放在腿上,面帶微笑,微微眯著眼睛,凝神傾聽著白霜的琴音。

他的氣度極佳,他靜靜的坐在那裏,就給人一種‘無瑕’的尊貴感。

甚至,他讓人覺得——他能夠坐在這裏聆聽某人的演奏,這就是對某人的樂技最高的評價!

一曲奏罷,琴音還在琴房內回蕩,白露睜開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青年微笑,舉起雙手,輕輕的鼓掌贊嘆:“為霜的琴藝,又有進益了。哎,如此天籟仙音,偌大的鎬京,能和為霜比肩者,不過三五人罷了。”

白露輕嘆了一口氣,她看看青年,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了一柄純金的小匕首,‘嗆啷’一聲,將琴弦一刀劃斷。

繃緊的琴弦彈起,‘啪’的一下在白露的手背上抽了一記,很快一條血色的紅印子就在她手背上現了出來。

“奈何,我的琴聲,未來卻要被那等腌臜貨色傾聽?”

白露泫然欲泣的看著青年:“世子,我寧可折了自己的十指,也……”

青年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帶著完美的笑容,來到了白露身邊,雙手輕輕的按在了白露的肩膀上。

盧仚頓時不斷的搖頭。

乖乖,白露呵,按照你爺爺的‘古禮’,你尚未出嫁,卻被這陌生男子觸摸身體,你的兩條膀子都要砍下來的!

而且,白露說什麽?

寧可折斷自己的十根手指,也不會讓某個腌臜貨色聽她彈琴?

盧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個腌臜貨色,不會是自己吧?

如果雙方成親,那麽妻子給丈夫彈琴,這不是夫妻之間極風雅、極正常的生活日常麽?

呵,呵呵!

青年的動作更加過分,他輕輕的撫摸著白露的長發,聲音變得越發溫柔:“為霜,你也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

“是我朱鈺錯了,一不小心,讓你有了身孕。”

“你知道的,我朱氏乃文教聖人苗裔,家風森嚴,族中長老,一個個都是鐵面無私的性子。你已經受孕將近三月,你我若是成親,以我朱氏在大胤的地位,單單婚禮諸般禮儀,沒有八個月,斷然完成不了。”

“你婚前,不可能不見人,若是顯露了胸懷……”

“到時候,你的清譽有瑕,族中長老們定然會對你不利,而且,就連我在族中的地位,也會大受影響。”

“但是只要你嫁給了那和你訂婚的幸運小子……他和你是婚約的,而且小家小戶,成親倉促些,也沒人能說閑話。呵呵,最多數日功夫,他就會酒後墜河,不幸身亡。”

“破落戶,腌臜小子,扛不住你身上的福氣,婚後意外而死,誰能說你個不是呢?上皇的長公主,還有三代前的那幾位公主,甚至還有幾位王妃,她們不都如此麽?”

“就不要說,當今太後,她也是死了三任丈夫後,才改嫁給上皇的嘛!”

“嘖嘖,連續三任丈夫都扛不住她身上的福氣,結果嫁給了上皇後,沒幾年,當今太後就垂簾聽政,手握朝堂權柄,嘖嘖,這福氣,誰不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