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顧聿良不在醫院,等他過來還需要一會兒。

梁風竹朝著顧賢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原本以為溫染就是顧賢承弄出來應付梁思華的。

畢竟從年齡和身份地位上來看,溫染和顧賢承的差別都太大了,簡直是天壤之別。

然而溫染的存在確實不容忽略,他只是站在這裏,這張臉就讓人目不轉睛,無論氣質還是長相都與其他人截然不同。

顧賢承的外衣披在溫染的身上,一只手漫不經心的攬著溫染的肩膀,就像成熟雄獅護著身側軟綿綿的小獅子,這樣親密的動作平常裝都裝不出來。

前年年底梁風竹裝醉想靠在顧賢承身上,結果顧賢承想都不想直接躲開,梁風竹刹不住身子摔了一跤,他才冷冷淡淡的讓家裏傭人去扶他起來。

後來梁風竹從顧家傭人口中打聽到顧賢承不喜旁人與他過多接觸,或許因為顧賢承的父母感情破碎後很少關照他,他遠遠沒有顧賢望開朗單純,從小就和人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想想從前打聽過的事情,再看著眼前的一幕,梁風竹心尖上就像紮了一根刺般難受。

如果不是溫染的出現讓他感到威脅,讓他在顧賢承面前說出那樣的話,梁風竹覺得自己現在身處梁家不會這麽尷尬。

過了沒多長時間,顧聿良被人送來了。

顧聿良一開始以為只有梁家的人和張雯君在,進門之後,他突然看到顧賢承就在旁邊。

顧聿良酒醉瞬間清醒,訥訥不敢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昏睡的梁茂也蘇醒過來。

張雯君皺眉:“聿良,你梁叔公說了什麽,你對他下手這麽重?”

梁茂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看看一屋子的人——自己的妻子、梁風竹、梁芝,最後目光落到了顧賢承的身上。

顧賢承與他直視:“你先說。”

梁茂尷尬得無地自容:“沒什麽,喝醉酒後起了點小沖突。”

顧聿良氣急敗壞:“小沖突?你分明在我面前說我叔叔許多壞話,還要我把叔叔攆下台!”

他這句話一出口,梁芝的臉色霎時雪白雪白的。

她說話聲音都在顫抖:“聿良,你是不是還沒酒醒?先回去醒酒吧,大家都是親戚,你叔公平安醒來了,一點點小事而已,完全不值得計較。”

張雯君好笑的道:“是嗎?你剛剛要把老夫人請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梁茂趕緊道:“我灌了幾杯酒,腦子有點暈,說什麽胡話自己都記不清楚了。要是真說了這些,那不怪聿良打我。”

顧賢承:“都說酒後吐真言,梁叔喝醉後,把想說的都說出口了吧?”

梁茂著急辯解,他一急,頭上傷口裂開,又出血了。

顧賢承對張雯君道:“大嫂,你明天還要離開,先回去休息吧。”

張雯君想明白了這出鬧劇的緣由。

本質上還是梁老夫人家裏的人覬覦顧家的東西,而顧家又掌握在顧賢承手中。

顧聿良是傻,又沒有那麽傻。在老夫人和顧賢承之中,顧聿良知道哪個對自己更好。

有顧賢承在這裏,局面不會鬧得太難看。

她點點頭,離開了這裏。

梁茂尷尬得不行,梁芝心裏著急,費力的想和顧賢承解釋。

顧賢承推了顧聿良一下:“他是你叔公,比你長兩輩,改天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問罪。聿良,你上前道歉。”

顧聿良再怎麽不甘不願,也不敢違抗顧賢承的命令。

他上前說了句“對不住”。

梁茂一副不敢受用的樣子:“是我的錯,我的錯,我喝醉了。”

到了這種地步,沒必要繼續掰扯下去。

兩家的賬一時一刻算不完,明面上是親戚,老夫人又在世,更不能說什麽難聽的話,顧賢承素來講究的都是秋後算賬。

顧賢承看他一眼,帶著溫染離開,梁風竹趕緊上前送他。

外面濛濛細雨,梁風竹拿一把傘:“表哥,我能不能和您說幾句話?”

說這些的時候,梁風竹瞥了溫染一眼。

溫染猜想梁風竹是來幫梁茂求情。

顧賢承漫不經心的道:“有什麽事情,你當著我未婚夫的面說就好。”

梁風竹以為顧賢承的意思是溫染嘴巴很嚴,不會往外說什麽。

梁風竹看看左右,沒有看到梁芝,這個地方也不像有監控的樣子。

“今天這件事情是我爸爸不對,他人品就是這樣。那天和您的話,我是認真的,沒有半點作假。表哥,我知道梁家更多機密,你如果對今天的事情不滿——”

顧賢承打開車門,讓溫染先進入副駕駛座。

他沒有再理會梁風竹,甚至沒有聽完梁風竹的話,開車離開這裏。

梁風竹定定的站在原地許久。

回到家裏已經淩晨,溫染去洗澡休息。

可能在電影院睡的時間有點長,溫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