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湮滅

有墨家的化神上前檢查一遍，篤定道：“的確是我家養的妖獸，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荒原……，倘若天命之子真在荒原，八成是與她有關了。”

“難得她送上門來，正是除掉她的好時機。”敖家化神突然陰狠道，“這次我們絕不能錯過了，一定要殺掉她。”

如果說現在敖家化神最恨誰，非謝九娘莫屬。

因為謝九娘，他整個家族都沒有了。

現在他恨不得謝九娘死，早就與預言無關，純粹是心中強烈的仇恨使然。

在場的化神就沒有不想謝九娘死的。

鄔家一名化神猶豫了，在眾人激憤之下，他艱難道：“典籍記載天命者極難殺死。以前本君心存一絲懷疑，經過這段時間的驗證，足夠證實了天命者確實不好殺。你們還要繼續嗎？”

“鄔家損失最小，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敖家化神陰惻惻地盯向鄔家化神。

鄔家有兩名化神在此。

當中有一人目光冷冽看向敖家化神，“敖續，你想做什麽？”

敖續撇嘴扭過頭，梗著脖子不說話。

鄔家看似損失最小，實際上並不小。

鄔家一名老牌化神，即是空羽道君在中域襲殺謝九娘之時，被天道借劫雷劈得根基受損，修為大跌，眼下花了無數天材地寶，僅能勉強維持金丹實力，甚至面臨著隨時隕落的危險。

鄔家為此焦頭爛額。

正不斷尋找解決的辦法，今天敖續竟然說鄔家損失小？

鄔家人聽了，不發飆才奇怪！

七大家族仔細算起來，論到最慘要數敖家。公孫家是損失慘重，好歹還活下半數以上的族人。敖家的族人是十不存一，且在修仙界活得宛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南宮家的化神也折進去了，南宮鬥現在僅剩下神魂體，至今仍然讓邊界強者扣押。蘇家同樣死了兩名化神，林家和墨家也過得不好，家底都被人洗劫了。

有了更慘的對比，便顯得鄔家沒有那麽慘。

但鄔家是有苦說不出。

因為鄔家最早被薅羊毛的！

鄔家兩名化神此刻不太想參與截殺，卻深知無法退出，否則不用別人來收，另外六家就不會放過鄔家。

過了半晌，文仲道君開口：“天命之子用了萬裏傳送符，無意中傳到荒原，身邊沒有強者。我等行事只能暗中進行，讓同盟會的老家夥發現了，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兩名元嬰不被他們看在眼裏。

他們唯一忌憚的，即是邊界同盟會那些老牌化神。

“本君懷疑天命之子有預知的能力，她可以提前知道某種危險……”鄔家一名化神猜測。

文仲道：“要想一個周全的法子。”

“不能全部人去，要留下半數人打掩護。”

“一家一人，不偏不倚。”

“……”

剛離開荒原的謝九娘尚不知道危機降臨。

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東域相當遠，還不熟悉環境和路程。有了紅依和老賀帶路，倒是不用顧忌了，饒煬正頗有興致地詢問老賀關於邊界的事。

老賀是曾經去過邊界的，“希望你們有生之年，都不用去邊界戰場。當年我去是三百年前了，那時我才是金丹初期，被突然征召去邊界的。平時就在後方打雜，有時幫助醫修救治傷員，有時去打掃戰場，有時去搬運物資，哪裏需要人手就去哪裏……”

比起秘境殞命的人，在邊界是不拿人當命。

每天都在死人。

遇到大戰更為殘酷。

有資格上戰場的，最低修為要金丹中期。

老賀打量著饒煬的修為，“你才金丹三層，還不夠資格呢，小摳門倒是夠了。”

“說不定能上，我聽說最近邊界不太平，很可能會爆發像三百年前的大戰。”紅依不由看向謝九娘一眼。

正是因為邊界不穩，聽見最近死了不少化神，邊界才會站出來幹預。此次襲擊天虛宗飛舟，那些家族的化神一個都不曾出手。

老賀忽然望向前方。

有一條大河橫穿山脈而過，再往兩端的天際延伸。熟悉周圍地形的人便知，這條河不但穿過荒原，源頭就在邊界入口處不遠。不管進入邊界還是離開，都會看到這條河。

老賀帶著饒煬，一指前方的長河道：“看到那一條大河嗎？河名叫敬香，知道為什麽叫敬香嗎？因為河裏灑著無數英烈的骨灰，不少人會慕名而至，在河邊上敬一杯酒，燒一炷香。”

“等會兒我也去敬杯酒。”饒煬被他說得心頭都沉重了。

另外幾名弟子也想去。

謝九娘本想說盡快離開最好，隨即一想，在這裏荒無人煙，耽誤了半刻鐘不算什麽，便沒有開口掃興，還配合地掏出一壇靈酒。

飛舟來到敬香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