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想到沈燼去年還在一個人過年,顧嶼忍不住拉著他往他手裏又塞了吃的:“學長要是喜歡,我可以陪你重溫一遍以前的——”

“啊?”沈燼看著他,在理解了他的意思是“陪你把去年的春晚重溫一遍”後,沈燼嚇得差點坐直:“狗都不看。”

慘遭嫌棄的顧嶼沉默兩秒,掰著他下巴一邊塞東西一邊問:“我們現在不是正在看?”

沈燼咬著他給的酸奶棒,嘟嘟噥噥的:“本來我過年喜歡打遊戲的……都怪你做的好吃的太多了,要是以前的我看到,得跪下來求你讓我吃兩口,誰還打遊戲?”

“……哦。”顧嶼冷冷伸手,要搶他的酸奶棒,“都怪我,噎著學長了。”

“哎別別別。”沈燼見勢不妙,趕緊架起顧嶼的手臂把自己摟進懷裏,故意誇獎道,“除了小草莓大得不行的*,沒什麽能噎著我的。”

顧嶼紅著臉皺皺眉,總覺得自己很冤枉:“……我什麽時候拿它噎過你了?”

明明向來是他主動,他賣力,他認真學習探索,而沈燼雖然嘴上花裏胡哨,實際卻什麽也不會,只懂咬著枕頭又嗆又哭,所以顧嶼從來沒想過讓這家夥動嘴,以免兔子急了真的會委屈咬人,又哪兒來的噎著對方?

“噎別的嘴不算噎?有些alpha怎麽這麽不負責。”沈燼總有自己的歪理,“小草莓……我還想吃薯條。”

“油炸食品少吃。”顧嶼懷疑自己嘴上叫沈燼學長,實際卻在給沈燼當爹當媽——他起身捧捧沈燼的臉,轉身去廚房,“……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等幾分鐘後炸好薯條回到客廳,看沈燼高興得像在啃金條,他又忍不住圈緊沈燼,把下巴擱在對方肩頭悠悠道:“算了……學長的爹媽要真是我也沒什麽不好。”

至於沈燼滿頭問號拱進他懷裏非要他叫哥哥叫老公認清輩分,那是後來的事了。

很快,窗外又逐漸有了人聲,臨近午夜,沈燼握著溫熱的半瓶低度酒問顧嶼:“你確定不來一口?”

“我確定。”顧嶼對自己的酒量有十分清晰的認知,“免得一會兒沒人照顧你睡覺。”

他可不想往後沈燼關於除夕的回憶是他喝醉了想吐發酒瘋,沈燼還得幫他洗臉脫鞋刷牙費盡力氣把他弄回床上睡覺。

“睡個覺也需要你照顧?”沈燼雖然連微醺都算不上,眼神裏卻多了一絲溢出來的笑意,“聽起來像你把我當三歲小孩,不,剛出生的嬰兒還差不多。”

顧嶼一臉平靜,就跟自己沒在開玩笑似的:“每個人體質不同,一米八的巨嬰也是有的。”

淡淡的發酵酒香縈繞在溫暖光線裏,沈燼突然安靜下來沒有回話,只是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笑了很久,連呼吸都是香甜溫熱的。

顧嶼順勢揉著沈燼柔軟的衣服將對方擁入懷中,酒精氣味兒滾燙,似乎也熏了他的胸腔和心扉。

電視上還在播放著熱鬧的春晚節目,顧嶼忍不住問:“在想什麽?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至少,以沈燼的酒量那是一點兒沒醉。

沈燼用臉頰蹭了蹭他耳朵以示回應,依然沒有回答。

顧嶼輕笑一聲,手指穿進沈燼發尾,摸了摸對方後腦勺:“學長不說我也能猜到。”

“激將法對我沒用。”耳邊沈燼的呼吸聲明顯委屈起來,聲音也埋在他肩頭,聽起來悶悶的,“我就不說,你別想猜到。”

顧嶼才不管他,繼續問:“學長是不是在想,如果這時候陸叔叔在就好了?”

他毫不猶豫——畢竟小兔子的想法太好猜了,前一秒還活蹦亂跳嚼著好吃的,後一秒就聳拉耳朵萎靡不振,必定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兒。

果然,話音剛落他後背的衣服就被沈燼揪緊了——對方滿腹被看穿的不甘,卻只能放棄掙紮抓著他肩膀突然猛擦了一下眼睛,或者說,忍了很久,也不算突然。

顧嶼就知道是這樣。

電視屏幕上播放著一則關於家人團聚的無聊小品,他拍拍沈燼的背嘲笑道:“也只有學長看這個會哭了。”

沈燼急於否認又難以掩藏,整個人都在他懷裏扭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最終憤恨回答:“……春晚導演應該給我打錢!”

聽得出來,沈燼的難過很快就更嚴重了:“雖然我和陸叔叔並不認識,但我還是有點想他。所以我剛才忽然就想,你是不是不止一點點想他……”

“……早知道不讓你喝酒。”

顧嶼無奈垂下眼眸,他剛想擡手拍沈燼後背,這家夥居然馬上借坡下驢假裝打嗝,想以喝多了蒙混過去——這讓顧嶼忍不住眉心一凝,狠狠加重了掌心力道:“別裝。”

被打的沈燼蹭蹭他頸窩,真痛了似的叫屈道:“輕點。怎麽能大年三十虐待老婆?”

顧嶼當然滿意地揉揉他頭發,說:“算學長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