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男人之間的較勁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他渾身發涼手心冒汗,眼前仿佛已經略過繁夏被容修搶走,容修挺著大肚子鬧上門來要繁夏負責,而繁夏溫柔的撫摸著容修隆起的肚子,平靜地向他提出離婚。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溫瀾生布滿淚痕的眼神裏滿是陰郁的扭曲,他絕對不會允許這一天的到來。

他在權利財勢方面比不過容修,如今他手中唯一的籌碼,就是他與繁夏多年的感情,已經他是繁夏丈夫的名分,可他不可能守著一個幹巴巴的名分過日子,他得重新把繁夏的心搶回來。

溫瀾生捂著平坦的小腹,清潤的眼眸裏冷光流轉。

*

當溫瀾生摟著繁夏的胳膊回到家時,謝岑明顯松了一口氣。

“爸、媽,我們回來了。”

“回來就好。”謝岑緊繃的神情瞬間放松下,他殷勤的上前拉住繁夏和溫瀾生的手,將他們的手放在手心裏交疊在一起,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你們已經是夫妻了,夫妻沒有隔夜仇,有什麽事情就要敞開了說,不要憋在心裏。”

“我知道了爸,我跟夏夏已經說開了,以後都不會吵架了。”溫瀾生依偎在繁夏懷中笑意溫和,眼眶殘留的淚痕尤為顯眼。

“那就好,那就好。”謝岑欣慰的笑著,樣子像極了為兒女們操碎了心的長輩。

他目送著繁夏和溫瀾生進了屋,見他們的房門關上,謝岑老胳膊老腿兒瞬間靈活的邁過客廳裏堆積如山的雜物,坐到溫明月身邊,刻意壓低的聲音激動道:“和好了,和好了。”

溫明月從手機裏擡頭:“知道了。”

謝岑捂著胸口:“看著他們和好,我這心裏的大石頭可算是放下了,要是繁夏真的在新婚之夜走了,我們這倆外人,還有什麽臉面住在這裏啊。”

溫明月沉默不語,神色復雜。

她辛苦了一輩子,辛苦攢下了上百萬的積蓄,本想著為溫菁的前程鋪路,誰知道前程沒有為她鋪好,連自己唯一的安身之所也搭了進去。

快到退休的年紀,本該是安享晚年的時候,身邊的那些老朋友、老鄰居們退休後,種花養魚練書法,沒事去公園打打太極,周末了孩子們會抱著孫女孫子看她們,日子那叫一個安逸。

而她呢?一大家子人,居然跟兒媳婦擠在一起住。

她賣房搬家的事情,整個單位樓都知道了,去工廠上班,那些平時的同事們看她的眼色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甚至敢揶揄起她來了。

換做以前,她們怎麽敢?

不就是看她現在是個快退休,女兒又沒出息,死皮賴臉扒著兒子兒媳贍養的好欺負老婆子嗎?

溫明月眯了眯眼,眼中盡是屈辱。

這種時時刻刻都要看兒媳婦臉色的滋味,她早就受夠了。

溫明月在工廠也是一個體面的出納,年輕的時候就沒受過氣,誰曾想到了老年,竟然要仰仗他人鼻息。

溫明月不禁想起剛才,繁夏跟溫瀾生吵架的時候,那可真是當著他們老兩口的面吵架啊,她的兒子都快給她跪下來道歉了,她硬是一點都不心軟,摔門就走。

根本就沒有把她們這個做婆婆公公的放在眼裏啊。

憋屈!憋屈死了!

溫明月緊緊捏著手機,她不甘心,奮鬥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比不過大學學歷的繁主任也就算了,老了老了,竟然還要被她的女兒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甚至自己養大的兒子,還要給繁家傳宗接代。

這種屈辱她怎麽忍受得了,她打開手機,屏幕亮起她皺巴巴的臉,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看著網上各種股票論壇上的消息。

“又在看手機,真不知道手機裏有什麽好的,能瞧出花來嗎?”謝岑抱怨道:“你要是沒事兒,就好好為咱們菁菁考慮考慮,菁菁她現在沒工作,又沒學歷,找不到工作,整天在陽台上窩著打遊戲,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繁夏能讓咱們兩個住這房子,那是因為咱們是瀾生的父母,他得贍養咱們,可菁菁她可就真的管不著了。”

“萬一哪天,繁夏不耐煩了,把菁菁轟出去,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謝岑搖著溫明月的手臂,不停的催促。

謝岑無比寵溺小女兒,可此時此刻,溫菁正躺在陽台的小床上,帶著耳機,遊戲打的飛起,絲毫不關心未來。

謝岑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要是他的女兒有繁夏一半的優秀就好了。

不求她像繁夏那樣大富大貴,出人頭地,至少能養活自己。為了培養溫菁,溫家從小就從她去各種補習班,花錢如流水,可結果連個民辦二本都沒考上。

而繁夏,別說是補習班了,孤兒的她窮的連一本五三都買不起,就這樣,人家還能以市狀元的身份考進帝都大學。

謝岑心中既不服氣,又深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