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什麽？”

“你不是人！”

白瀧與鳳覓目露驚詫之色。

若是人類聽見“我大概不是個人”這句話, 定會覺得西辰是在罵自己，但他們不是人類，他們是妖。

他們看著西辰頭頂的嫩芽，立馬理解了西辰的意思：“你是說你其實並不是人族, 而是妖族？”

“對的。”西辰指著自己頭頂的嫩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我頭頂剛發出的芽, 應該就是我的本體。”

自雷劫後, 西辰身上的確一直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妖味，但白瀧與鳳覓都從未想過西辰是妖。

一來, 西辰身上的妖味相較於其他妖族, 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程度的妖味，極有可能是從其他妖身上所沾染來的，比如小團，比如西辰頭頂那株還無法確定身份的嫩芽。

二來, 西辰在進入秘境之前，的確是個百分之百的人類。

就算是白瀧與鳳覓都看走了眼, 玄天宗養了西辰二十多年，這麽長時間, 也不可能連西辰是不是人類都看不出來。

從一個人族變成妖族這種事, 在修真界漫長的歲月中, 是從未發生過的。

所以白瀧與鳳覓在聽了西辰的話後, 並未立即相信他是個妖族，而是詢問他。

白瀧：“你為何會覺得你是妖族？又為何會覺得你頭頂的嫩芽是你的本體？”

鳳覓：“是啊，難不成是那個叫做小團的妖怪跟你講的？”

西辰搖頭：“與小團無關，小團幫助我發完芽之後就睡了過去。”

白瀧：“睡了過去？”

西辰：“嗯, 我在抵擋住雷劫後, 發現頭頂真的冒出嫩芽, 我也挺慌得……”

他當時立馬在腦中詢問小團：“我竟然真的發芽了，小團，我頭頂的芽究竟是什麽啊！？”

小團聲音虛弱，答非所問：“哎呀，強行發芽耗費了我太多的靈氣，我撐不住了，得去睡上一段時間，辰辰，你記得，你一定要照顧好你頭頂上的嫩芽，千萬不要讓任何人，或者是任何妖碰它……”

叮囑完西辰，小團的聲音便徹底消失在了西辰的腦海中。

西辰：“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聽到過小團講話了。”

若小團最後真的只說了這樣一段話，那的確不存在對西辰進行什麽刻意的思想引導。

鳳覓更加疑惑了：“那既然這樣，小辰你又為何會產生如此奇怪的想法？”

鳳覓也疑惑的看著他。

西辰：“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自從發芽後，我就下意識的這樣認為，再加上我在幻境之中見過青蘊。”

青蘊二字一出，鳳覓的表情先是一呆，隨即，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西辰從未見過的激動與狂熱。

“你竟然在幻境之中見過青蘊，青蘊是怎樣出現的？又都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你能不能告訴我？”

說到最後，鳳覓的語氣中竟帶上了一絲祈求的意味。

西辰聽得心酸，在心底嘆了口氣，將青蘊出現的前後始末告知給鳳覓。

“我不是說過，與我同行的妖族，額，也就是幻境中的仙尊在受傷後，有另一個很厲害的妖族出現，給我支了個辦法嗎。”

鳳覓：“青蘊醫術甚佳，難不成這個厲害的妖族就是青蘊？”

西辰：“沒錯，仙尊走火入魔後，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便為仙尊找來了青蘊道君。”

鳳覓兩眼發光：“原來是我找來的了，那那個時候我跟青蘊之間有說過什麽嗎？或者是我們之間有什麽親密的舉動嗎？”

看著自家師尊這眼睛放光的期待樣，西辰也很想告訴他有，但是事實就是沒有，甚至他想要湊上去也求個摸摸，都被青蘊給直接忽略了。

西辰是個好徒兒，不忍鳳覓太過失望，含蓄道：“仙尊走火入魔，當時的情況緊急，青蘊道侶沒來得及同您說上幾句話，便給仙尊看診去了。”

哪怕西辰已經夠含蓄了，但鳳覓聽過後仍有幾分失落，不過失落之中卻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青蘊一向以病人為重，且又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就算是在幻境之中，也不可能突然變得跟他有多親密。

只有這樣的青蘊，才是他心目中最真實，最心愛的青蘊。

況且一千多年了，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關青蘊的事情，這對他來說已經難得的意外之喜，他該知足了。

如此一想，鳳覓的心態平穩了不少，又問西辰：“那看診後，對於白瀧的病情，青蘊怎麽說？”

西辰還未忘記自己的失憶人設，故作苦惱：“有關仙尊的記憶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青蘊道君讓師尊您下山去找了什麽草藥，而我留在山上，意外與青蘊道君交談了幾句。”

西辰特意掩藏了青蘊是故意將鳳覓支走的這一點，對於他與鳳覓之間的相處，他也貼心的沒有形容得太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