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4頁)

莊太後臉色微沉。

“行兒,你這是什麽話?”她擰著眉道:“哀家當初放棄你是有苦衷的,若非陳太妃強勢、豫親王反悔了執意要將你送走,哀家又何至於苦苦尋了許久才找到你?”

陸川行自毀失言,跪在了地上。“臣言行無狀,請太後責罰。”

莊太後輕輕嘆了口氣,她起身走了下來,親自扶了陸川行起來。“你是娘的兒子,娘如何會跟你計較?”

“越是這時你越要沉住氣,別在皇帝面前露出端倪來。”她輕聲叮囑道。

陸川行垂首應是。

哪怕兩人真的一母同胞,對於陸崇來說,自己的存在只會是他的恥辱——母親說到底還是偏心已經坐上至尊之位的大兒子。

莊太後又問了他安郡王府的事,他雖都答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行兒,眼下你還不能松懈,但娘跟你保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見他面色有些頹然,莊太後只得隱約透露了些,想讓他打起精神。

他想要的?

陸川行在心裏冷笑一聲,他想要顧瓔,太後能給麽?

“是,臣謹遵太後娘娘教誨。”陸川行恭聲應下後,見太後沒別的吩咐,直接離開了永壽宮。

待他走後,掌事嬤嬤有些不解,委婉問道:“娘娘,只怕王爺聽了這些,心裏會對皇上生怨……”

莊太後淡淡的道:“哀家從沒指望他們能兄友弟恭,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和睦。”

聽了太後的話,她想起那樁秘密,心不由猛地縮了下。

“只恨行兒不能生育,又來了嘉貴妃生下了皇子——白白浪費了哀家的謀劃。”莊太後攥緊了拳頭,重重捶在了小幾上,一旁的念珠險些被甩出去。

掌事嬤嬤知道太後的計劃,識趣得保持著沉默。

莊太後壓住火氣,吩咐道:“既是顧瓔已經跟將軍府相認,先前安排是白費了,送一份厚禮到瑤華宮去。”

她答應著去了,莊太後重新將念珠捏在手中,越轉越快。

那件事自己還能瞞多久?

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

禦書房。

陸崇過來時,陸桓和秦自明已經在等他了。他先前說有事,倒也不完全是借口。

“皇上,臣已經反復查過,雲覺寺後山的事並非陸峻余黨所為。”陸桓恭聲道:“安郡王和陳太妃行蹤並無可疑之處。”

除此之外,在場的主子只余下一位。

陸崇眸光微冷,淡淡的道:“無妨,直說罷。”

“那枚控制狼的哨子,是太後娘娘的人遺失在後山的。”陸桓把心一橫,將結果說了出來。

起初他也不確定是誰丟下的,當時事發突然,他忙於保護太後等人,來不及關注在場每個人的反應。

隨後的查證中,他先是打聽清楚這種哨子的由來,順蔓摸瓜找到制作哨子的人,再套出買主——雲覺寺中的小沙彌,曾看到過他們在寺廟周圍傳遞。

種種線索串起來,陸桓才敢報到天子面前。

陸崇面無表情的翻看著陸桓呈上來的折子。

在開始沒有頭緒時,他曾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推斷,誰能從中獲利大概就是做這件事的人。

明面上最大的獲益者自然是陸桓,陸川行勉強也算。

可陸桓是他暗中派過去的,太後一行並不知情。事實上,這份功勞原本應該想算到陸川行頭上,只是陸桓的出現打亂了計劃。

太後為何以身涉險都要幫陸川行揚名?

若再用與陳太妃交好做借口,此時已經行不通了。

莊太後和陸川行,莫非有什麽特別的關系?

“朕知道了。”陸崇淡淡的道:“先不要打草驚蛇。”

說完,他望向了秦自明。

“皇上,臣去南邊查貴妃娘娘的身世時,發現太後的人也在查顧家。”秦自明知道自己帶來的這個消息也不算好,硬著頭皮道:“顧老太爺跟寧北侯府聯系,只怕其中有太後娘娘的手筆。”

這些年她都是以柔弱無害的形象示人,為了保護兒子進了冷宮,又不讓娘家人嫁進宮,簡直是處處為他著想的好母親。

他一直都覺得哪裏奇怪,那件困惑了他太久的謎團,已經隱約露出了輪廓。

“盯緊了太後身邊的人,看他們究竟跟誰聯系。”陸崇面上一團漠然,並未見半分傷心。

秦自明和陸桓目露憂色,兩人欲言又止,還是答應著先離開了。

聽說貴妃就住在福寧殿中,若是貴妃來勸定然比他們磨破了嘴皮子都管用。

陸崇面色如常的提筆準備批折子,卻覺得喉頭一陣腥甜。他拿出帕子捂住嘴,移開後赫然發現一道血痕。

他眸色驟然變深,想到劉太醫的話,下意識折上了帕子,想要掩蓋過去。

正來奉茶的梁正芳看到那一抹刺目的殷紅,立刻道:“皇上,奴才去請劉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