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手

夜晚的沼澤，屍體散發出的血腥氣味很快就會將附近的毒蟲和野獸全都吸引過來，因此在殺完人後裘德就將所有人都喊了起來，繼續趕路。

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和面無表情的裘德，一眾傭兵神色各異。

雖然裘德並沒有解釋剛剛發生了什麽，然而聯系白天發生的事情，眾人很容易就腦補出小個子傭兵和他的搭档被羞辱後懷恨在心，趁裘德睡著的時候想偷偷摸上去報仇，卻被裘還有他那只大黑狗反殺的故事來。

對於兩人的死亡，大多數人並沒感受到什麽悲傷之情。

他們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沖著阿裏亞斯家族給出的豐厚報酬加入到探險小隊之中，彼此之間沒有什麽交情。

況且大家夥都不是什麽好人，死了也沒什麽好惋惜的，唯一讓他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裘德的實力。

雖然有那只看起來頗為兇悍的獵犬相助，可他終究是以一敵二，更別說還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偷襲，結果依舊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解決掉小個子傭兵和他的搭档，甚至都沒吵醒其他的人。

這說明整場戰鬥結束的很快，雙方的實力存在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疑惑這個總是臭著張臉，看起來不怎麽合群的家夥是怎麽當上探險小隊的隊長的，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有這樣的疑問了。

傭兵就是這樣一種單純的生物，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眾人默默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趁著夜色再次上路。

除了裘德和三個蜥蜴人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在這片充斥著腐爛和死亡氣息的沼澤裏尋找著什麽。

反正每天的日子都差不多，沒有被酒館老板兌水的麥酒，沒有熱氣騰騰的烤派，更別說那些長著大胸脯的漂亮女人了……

天還沒亮就會被蚊子給咬醒，從樹上爬起來，揉一揉被硌的隱隱作痛的老腰，沖一旁的水坑撒上一泡尿，清空晚上的存貨。

之後隨便啃兩口已經硬的向石頭一樣的面包，把晾了一夜依舊半濕不幹的靴子重新穿回腳上，繼續上路。

這樣枯燥沉悶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第十六日。

裘德睜開眼，像往常一樣撒尿，啃面包，結果就見四名傭兵一臉焦急的向這邊走來。

裘德有些不耐煩，不等他們靠近就開口道，“我說了很多遍了，再過兩天我們就會退回綠野補給，到時想滾蛋的人就可以自己滾蛋，不過剩下的傭金就別想了。”

“我們來不是催你掉頭的，”其中一名只剩一只眼睛的半獸人傭兵道，“老喬治不見了。”

“誰？”

“老喬治，神偷老喬治，就是那個少了一半的牙齒，喜歡用銀幣變魔術的老頭子。”

“我有點印象了。”裘德道，“他是不是拉屎去了，像這種老人家，去解手的時間一般也比年輕人長。”

“恐怕並非如此。夜梟是我們之中最先醒來的，他說那時候老喬治就不見了。”說話的傭兵指著一個長著尖耳朵，明顯有精靈血統的年輕傭兵道。

“他消失有多久了？”裘德問夜梟。

後者道，“我天剛亮就醒了。”頓了頓他又閉上眼睛，神色凝重道，“我能感受到森林中潛藏著一股邪惡的力量。”

“你能感受個屁，”裘德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嗤笑道，“精靈所謂的能夠溝通自然，聆聽周圍植物的低語就是他媽的謊話，就跟女人說她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一樣，信了的都是傻子。”

“你怎麽知道精靈沒有這種能力，你又不是精靈。”有人有不同意見。

裘德看了那人一眼，“因為我宰掉過一隊精靈，靠著我自己提前做好的陷阱，還有藏在樹後偷襲，我猜那些精靈可能剛來西境，還沒能跟這裏的樹搞好關系。”

“……”

“不過看樣子我們可憐的老喬治的確應該是回不來了。”裘德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去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我有話要說。”

沒一會兒，尋龍小隊的人就都被集結了起來。

裘德環顧一圈，發現除了三個蜥蜴人向導和失蹤的老喬治外人都到齊了，也不廢話，直接抽出了腰間的斧子，開口道，“諸位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都是因為接受了阿裏亞斯家族的雇傭，我當然也不例外。

“雖然阿裏亞斯家族發給我的報酬和給你們的有些不太一樣，但是這不重要，重點是……你們既然接受了這份工作，最好就他媽的好好給我工作，把其他事情先放在一邊。

“我不在乎你們之前有什麽恩怨，但是如果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小動作，借著這次探險公報私仇，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了。”

裘德這番話中的信息量無疑很大，一眾傭兵不得不花了些時間消化，隨後不由都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