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比武

比武場合由大殿中央轉移到了殿外的廣場上。

銀屏山位於巢湖東南方, 毗鄰巢縣,是巢湖四境第一高峰,山峰陡峭,猶如筆直插在巢湖東岸的一座天然屏障, 每至隆冬時節, 大雪紛紛,山上銀裝素裹, 隔老遠看一色銀白, 故名“銀屏山”。

山頂原本有座龍興寺,幾年前, 李寶領著一夥強盜在此占山為王,便將佛像推倒了, 大雄寶殿就地改為聚義廳, 山前廣場改為演武場。

正是傍晚時分,霞光晚照, 不遠處的巢湖煙波浩渺,山崗吹來的清風,讓人心曠神怡。

可此刻誰都沒興致欣賞眼前美景,大家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中的兩道身影。

丁進的武器是一柄三板斧,重達八八六十四斤, 他是大力天王,天生力大無窮,一柄八十余斤的重武器, 被他舞得虎虎生風,斧頭挾著破空之聲劈來, 斧刃被磨得雪亮,毫無疑問, 這一斧下去,絕對能把人劈成兩半。

懷鈺也不敢搠其鋒芒,只能在邊緣不停遊鬥,伺機尋找破綻。

丁進破口大罵:“你小子還手啊!跑個什麽?!”

“急什麽?”懷鈺跳去他身後,笑道,“我先逗你玩玩兒!”

丁進大怒,回身一斧劈來,幸虧懷鈺敏捷地就地一滾,躲過這一招,否則他的腦袋就搬家了。

丁進掄著三板斧窮追猛打,每一斧都被懷鈺打滾驚險躲過,斧刃劈在地上,迸出顆顆火星!

沈葭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兒,沈茹則是閉上眼睛完全不敢看。

最後一斧,丁進發了怒,大吼著往下劈來!

這一劈攜著萬鈞之力,懷鈺已來不及躲閃,只能橫刀擋住斧刃,他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抓著刀刃,手掌已被雪刃割得鮮血淋漓,殷紅的血液一滴滴往下落,落在他的臉上,像雪地裏開了一朵朵艷麗到極致的紅梅。

“懷鈺!”

沈葭忍不住喊叫出聲來。

斧刃還在不停地往下壓,最近的時候,離他的鼻尖只有毫厘不到。

丁進道:“你小子……死定了!”

懷鈺緊咬牙關,道:“還沒到時候呢!”

說完喉間發出一聲暴喝,頭迅速往右邊一偏,斧頭擦著他的耳朵,劈砍在地上,濺起一陣火光!

疼痛喚醒了懷鈺體內的血性,血液的不斷流失也稀釋了他體內殘存的蒙汗藥,他發狂般地大喊一聲,就地一滾,躲過鋒利斧刃。

眾人都還沒瞧清,他便身形似鬼魅一般,斜掠到丁進身後,橫刀架在他咽喉處,冷冷道:“你輸了。”

咽喉是人的致命之處,他只需輕輕一割,便能結果丁進的性命。

丁進不敢動了。

場外的李寶使一個眼色,羅香主揮著環首刀沖入場中。

懷鈺察覺到背後殺氣,被迫放開丁進,扛下環首刀的一劈,長刀交手,場中刀光烈烈,背後丁進又掄著斧殺到,懷鈺只能狼狽招架,不慎被羅香主一刀砍在肩頭,頓時血花亂濺!

沈葭氣得大罵:“你們幹什麽?!他已經贏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

“住嘴!”宋時賢厲聲打斷她。

沈茹急忙撞她肩膀,低聲道:“小妹,不要說。”

沈葭一愣,瞬間明白了沈茹的意思,不能把懷鈺的身份說出去,若讓這群土匪知道他們綁了大晉扶風王,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說不定馬上把他們三個殺了扔進巢湖裏滅口。

沈葭改而罵道:“什麽狗屁天王!狗屁白虎寨!說過的話居然不算數!兩個打一個!不要臉!無恥鼠輩!”

她有樣學樣,將先前懷鈺罵的話一一憤怒地罵出口。

李寶不耐煩地揮揮手,便有小嘍啰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沈葭口中塞著布巾,只能憤懣地發出“嗚嗚”聲。

這時場中跟懷鈺對打的人已經由兩個增到了八個,這群土匪顯然是沒什麽江湖道義可講,兩個都打不贏你,那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八個人,手中各持利刃,將懷鈺圍在正中。

懷鈺已戰到力竭,鋼刀被汗水和血液打濕,幾乎脫手,他急促地喘著粗氣,額頭汗水不停往下滴,看著李寶道:“大當家,臨時變卦,出爾反爾,不怕傳出去讓江湖中人笑話?”

李寶驚訝地道:“我是土匪啊,你怎會認為我怕被人笑話?小子,你若是想認輸,趁現在還來得及。”

懷鈺冷冷一笑:“我活這麽大……”

他擡手將發帶拆掉,一圈一圈地將刀柄和手掌纏在一起,口中繼續說著:“還從來沒有……”

他看一眼場外的沈葭,咬著發帶一端,打個死結。

“認過輸。”

話音剛落,懷鈺整個人沖了出去,一刀挑飛八人之一!

事起突然,其余七人反應過來後,紛紛加入戰團,一時間,刀槍劍戟一齊上場,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以一人對陣八人,這是怎樣懸殊的一場較量,懷鈺就是生了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