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井中棺,廟外神

黃思平、韋褚和蛇妖蚖七見許應呆住,直勾勾的看著井底,也紛紛向井中看來。

一人一神一妖,目光與井中大眼接觸,眼睛也變得呆滯,直勾勾看著井中的大眼睛。

那只大眼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讓他們看一眼便再難挪開。

突然,振聾發聵的鐘響傳來,將許應等人震醒。

兩人一神一妖定睛看去,只見自己手上身上都是血,正抓著井中粗大的鎖鏈,奮力往外拉!

蛇妖蚖七沒有手,則是用自己的尾巴卷著鎖鏈往外拖!

井中鎖鏈已經被他們拖出了幾十丈,到後面被拖出的鎖鏈竟然滿是黑血,腥臭撲鼻,令人作嘔。

一起被拖上來的,竟還有十幾具人骨!

眾人毛骨悚然。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時失去神智,也不知自己的大腦被什麽東西所控制,不知自己拖拽了多久,更不知鎖鏈下鎖著的是什麽!

他們只覺鎖鏈沉重無比,而且越來越沉,仿佛下面拴著什麽東西。

井中,大眼睛消失不見,正在翻湧著血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血水越來越高,已經來到井口!

許應等人急忙松開鎖鏈,鐘聲再度響起,鎖鏈嘩啦嘩啦往井中墜去,井中血水也自回落。

突然井中傳來一聲柔弱的嘆息,極為好聽,仿佛井中有個妙齡少女在哀嘆自己的不幸,未能從井中脫困。

這聲音越好聽,許應等人便越是毛骨悚然。

許應站在井邊向下看去,只見血水退去,鎖鏈鎖著是一口棺材,正沿著井壁筆直的往下墜。

片刻後,棺材墜到井底。

井底有一個尖銳的三角形嘴巴,滿口利齒,將那棺材吞入口中,咽下,鎖鏈如同胡須,掛在那龐然大物的嘴邊。

許應心裏怦怦亂跳,只見那龐然大物吞掉棺材之後,來到深井的正下方,張開嘴巴。

許應急忙縮頭,拽著蛇妖蚖七的尾巴便跑!

黃思平和韋褚不解,突然井口傳出驚天動地的怒吼,將黃思平、韋褚震得各自悶哼,眼耳口鼻都是鮮血!

井中,那龐然大物未能將棺材送出井底,極為憤怒,吼聲驚天動地,即便是大銅鐘也被沖擊得如風中殘柳,飄搖不定!

整個石山也在轟隆轟隆的劇烈抖動起來,竟似要被震得粉碎!

許應和蚖七盡管躲過了吼聲的第一波沖擊,但吼聲與銅鐘碰撞的余波傳來,還是將他和蚖七掀飛,砸到數丈之外!

與此同時,破廟外的奈河也自變得狂暴起來,河面越升越高,奈河中仿佛有什麽巨型魔怪,正在翻江倒海,攻打銅鐘光芒形成的鐘形光壁!

裏應外合之下,涼亭中的大鐘光芒黯淡,甚至連籠罩石山的鐘形光壁也變得越來越薄,光芒越來越黯淡!

許應盡一切力量,鼓蕩氣血,對抗吼聲,竭盡所能,拖著蛇妖蚖七向大雄寶殿走去!

他的肌膚表面,氣血激蕩,甚至從毛孔中滲出一顆顆小小的血珠,染紅衣衫!

蛇妖蚖七已經被震得昏死過去。

許應咬緊牙關,眼中流血,鼻孔中也是一片腥氣,熱熱的血液流出!

深井中吼聲不絕,許應耳朵中也有鮮血流出,心跳如鼓,似乎隨時可能爆開,一步一個血染的腳印,走向大雄寶殿。

許應艱難走上大雄寶殿,癱軟倒地。

大雄寶殿中,吼聲小了許多,終於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

“哢嚓!”

天外有寒光閃過,像是一件鋒利的兵器,只是這兵器大得驚人,將鐘形光壁生生劈出一個缺口!

奈河之水頓時從缺口處傾瀉下來。

許應掙紮起身,向外看去,只見奈河上,鐘形光壁四周,隱約浮現出一個個高大巍峨的身影,似人非人,手持巨型兵器,攻打鐘形光壁,制造出更多的缺口!

那是天神般偉岸的身影,與草頭神、妖神完全不同,看一眼便腦中雜念紛生,有一種跪下膜拜的沖動!

一只慘白慘白的大手從奈河上抓來,從缺口探入破廟的上空,每一根指頭長達數丈,從大雄寶殿上方掠過。

許應快步來到殿後,只見那慘白大手探入涼亭中,抓住銅鐘,試圖將那銅鐘摘下。

“咣——”

鐘聲震蕩,那只大手四分五裂,血肉橫飛,一根指頭向許應這邊砸來,咄地一聲,將大雄寶殿刺穿,釘在廟門上!

破舊的廟門有火光閃動,浮現出奇異的文字,扭曲如蚊蟲,蘊藏不可思議的能量,將慘白手指點燃!

許應正自震驚於門上文字,突然又有一道長鞭從河面飛來,自他頭頂飛過,唰地一下卷住大銅鐘的鐘鼻,用力向外拉去。

那懸著大鐘的涼亭頓時被拉得四分五裂!

大銅鐘被拉得飛離井口,井中的吼聲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