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在被激怒的情況下, 可能會做出過激的事。

明燭很確定陸焯峰生氣了, 但也很肯定,他不會對她做過分的事, 他舍不得。她在他肩上拍了幾下,羞憤地喊:“你快放我下來,不然我回去就跟你們首長投訴。”

陸焯峰在二樓樓梯平台停下,把人抵在墻上,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撐在墻上。明燭整個人被懸空按在墻上, 低頭看他, 有些羞恥。

月光透過二樓樓梯口灑下來, 照在彼此的臉上,明燭臉忽然紅了, 兩人現在的姿勢太曖昧, 她雙手搭在他肩上, 他的臉正好對著她的胸口, 正擡頭看她,目光深邃。

“那你把嫁妝扔了,我找誰投訴?”

“……”

他低聲:“嗯?”

明燭別過臉,掙紮了幾下,“你先放我下來。”

陸焯峰微眯了下眼,把人放下, 還記得她腳沒好全, 動作很輕, 手還栓在她腰上,依舊抵著她,冷腔冷調地逼問:“說話啊,我找誰投訴去?”

她有些氣,憑什麽他那麽理所當然地覺得那嫁妝就該是他的,她就該被他吃得死死的嗎?

扭過臉,脾氣也犟,“繡你名字了嗎?我說了一定是給你的了嗎?”

他低頭舔了下嘴角,輕輕籲了口氣,捏住她的下巴掰回來,擡起,迫使她看著他,“沒繡我名字?又撒謊?”

其實他根本沒見過那幅嫁妝,她跟他說嫁妝是為他繡了之後,兩人見面的時間不多,她那會兒年紀小又害羞,他想問幾句都被她紅著臉拒絕回答。

他沒辦法,只有猜,猜了好幾個都沒猜中,最後,笑著問:“總不會是我的名字吧?”

她不說話了。

所以,陸焯峰覺得就算不是繡他的名字,那也可能跟他關系很大。

明燭犟著不說話。

他低頭靠近,氣息全籠在她臉上,“不說?”

她咬著唇:“扔了扔了。”

“再說一次。”

“扔了。”

陸焯峰臉色也冷著,直起身,離她遠了些,目光在她臉上巡視,壓迫感半分不少,他嘖了聲:“好,那你告訴我,扔哪裏了?”

明燭擡頭看他,嗓音細軟:“重要嗎?”

他說:“重要。”

“有多重要?”

“除非我死。”他頓了一下,盯著她的眼睛說,“就算我死了,嫁妝也要燒到我墳頭。”

明燭心頭一顫,手指緊緊捏住,似乎臉都泛白了,仰頭質問:“那你當初怎麽不要?我給你的時候,你怎麽不要?非要我扔了你才覺得稀罕嗎?”她說著說著,嗓音漸漸發顫,緊緊咬著下唇,眼睛漸漸紅了,像是憋了多年,所有的怒氣和怨氣逐漸壓不住了,情緒走在崩塌邊緣。

陸焯峰愣了一下,瞬間慌了。

他沒想弄哭她,一滴眼淚都舍不得。

“你……”他低聲,又靠了回去,把人摟住,“別哭啊。”

小姑娘眼眶裏全是亮晶晶的眼淚,卻拼命咬著下唇,克制著自己,除了徐睿剛殉職那陣,陸焯峰就沒見過她哭過。他抿緊了唇,手捧住她的臉,剛一碰,她眼淚就滑下來了,落入他掌心,溫熱濕潤,卻像灼在他心口般。

明燭不想哭的,也不想示弱,當他手指在她眼角輕輕摩挲,抹去眼淚的時候,心口卻像決堤了似的,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全部往外湧。

眼淚安靜地流淌,止也止不住……

就像當年陸焯峰第一次見她,她坐在門檻上安靜流淚一樣,讓他難受不已,他把她腦袋壓到肩上,低聲哄:“別哭了好不好?”

明燭沒說話。

“好,是我的錯,不逼你了。”

“……”

“以前也是我的錯,現在重新追你,這次我追你,好不好?”他在她耳邊低低地哄,嗓音低沉清晰,溫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她耳朵上,明燭覺得癢,縮著腦袋躲了一下。

她吸了吸鼻子,下一瞬,耳朵上熟悉的溫熱感落下,跟昨晚演習時的感受一樣,她不受控地輕顫,怕癢。

陸焯峰在她耳朵上輕輕親了下,見她沒抗拒,又親了一下。他捧著她的臉,她往後縮了一下,已經到了墻角,退無可退。擡頭看他,眼睛微紅,像暈著一層水汽,卻比以往要亮,直直地看著他,還帶著鼻音:“你昨晚偷親我了。”

“嗯。”他低笑承認,手摸摸她的臉,“不哭了?”

明燭舔了下嘴唇,別過臉,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又轉回去看他:“你偷親我,我偷扔嫁妝,扯平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陸焯峰眯了一下眼,緊緊扣住她的腰,手從她臉頰上挪到耳後,扣住她的後腦勺,便低頭吻了下去。

明燭驀地瞪大雙眼,只覺心尖一顫,跟五年前一樣,卻又不一樣……

陸焯峰沒有給她一絲猶豫和拒絕的機會,一開始就吻得很用力,跟五年前的循序漸進不一樣,幾乎是發了狠似的吮她的唇,舌尖擠了進去,勾住她的,吻得又深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