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3章 力保

其他不懂情的人則聽了個滿頭霧水。

女扮男裝者,“信口之言,讓人如何相信是真?”

鐘粟道:“小人自己可以作證。十八年前開挖‘冠風揚古墓’時,小人也在現場。”

此話又令眾人訝異,楚天鑒忍不住問道:“當年你也在現場?”

鐘粟:“是。小人那時還沒發家,組了一群民夫跟著虞部做工,鉆深山老林討點辛苦錢,十八年前那次就曾被虞部調去挖那座古墓。進入古墓後的情形至今想起依然是毛骨悚然,內有邪祟作亂,死傷無數,我拼了命的逃,見洞就鉆,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麽跑出來的。

逃出後不久,我見到了身上有傷的虞部郎中阿節璋,他手上拿著一幅字畫,當時我並不知是怎麽回事,他把字畫塞給了我,讓我即刻離開回京,說回頭會去京城找我。小人當時不過一民夫領隊,哪敢不從,自是領命倉惶回京。

後來,阿節璋果然如約找來,拿到畫後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突然提出要和我結兒女親家,為兩個小娃娃定親。小人是高攀,欣喜若狂,自然是答應了下來。不過阿節璋有條件,就是要將此事保密,兩家的關系,包括有關字畫的一切,統統要求保密。

親事定下來不久,阿節璋就暗中對我進行了扶持,我的生意這才慢慢做大了。後來阿節璋被罷官,他被逐出京城前,又找到了我,將那幅字畫給一裁兩半,雙方各留一半,當做了定親信物,說將來讓阿士衡憑半幅畫登門當作迎娶我女兒的聘禮。

他說的一切,我無不從命,也不敢問為什麽,問過他也不告訴我,問了也是白問。那次一別後,就再也沒有和阿節璋見過面,這些年只零星接到過一些書信,信上也不肯透露任何信息,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想回信都沒辦法回。

直到今年會試之前,我都不知道阿節璋的兒子要來赴京趕考,是阿士衡突然暴露出來讓我們知道了,我們這才把他從列州會館接了過來,開始安排他的起居生活與婚事,準備兌現婚約把女兒嫁給他。

我們也沒想到阿節璋居然能把兒子給培養的如此之優秀,四科滿分的會元百年難得一見,更兼輕松登上一甲。

一切本該好好的,闔府上下也正歡喜著,之前也沒看出他有什麽不正常,誰知他入職沒幾天,居然就搞出了這樣的事。今天匆忙歸來告別時,刑部司高則玉高大人突然跑來,說阿士衡把事情搞大了,說朝廷要殺阿士衡。

高大人因和我的私交,願意幫忙送阿士衡離開。

離開前,獲悉自己連累了我們,阿士衡與我私下一談,告知了這幅畫的秘密,說一旦真的被連累,就讓我把這幅畫獻給司南府,獻寶自保。他交代完這些後,就跟高大人去了。”

整個經過講到這裏就結束了。

等於是把應小棠那邊派來的人的叮囑全然不顧了,還是說出了阿士衡被高則玉帶走的事。

不說沒辦法圓場。

事到如今,對鐘粟來說,誰的叮囑他都不會管。

不管是誰,對他恨也好,怨也罷,你應小棠那邊既然保不住我,那我就要自保,拼盡全力也要保住家小。

此時他只想護住自己的妻女!

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交出這幅畫的,直到禁衛軍破門而入,他便知道不交是不行了,必須要自保了,家裏這三個女人皮嬌肉嫩,哪經得住牢房的非人酷刑。

事實上,在庾慶逃離之前,他就跟庾慶說了,一旦發生不測,事是你惹出來的,責任是要往你身上推的。

庾慶當時也答應了配合的。

而這也是庾慶敢無牽無掛對高則玉等朝廷命官痛下殺手的原因,鐘家已預備了自保手段,並不怕被連累,他大可以我行我素。

對這些個說法,鐘若辰依然是面無表情。

文簡慧則很驚訝,她當初只感覺那定親不簡單,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文若未哦著一張嘴,聽呆了,如同聽了一場天書一般。

宮裏的那宦官滿眼訝異,眼睛眨了又眨,顯然沒想到這裏會冒出陛下最關心的事情,也終於明白了那位女先生為何會法駕親臨。

楚天鑒看向那女扮男裝者,沉聲道:“也就是說,小雲圖確實在冠風揚的墓裏,十八年前的那場行動也確實找到了小雲圖,是阿節璋監守自盜,誤了我們十八年,此獠實在是可惡!”

女扮男裝者看了看手中的圖,真假一時間不好絕對斷定,不過鐘粟既然敢以十八年前見證人的身份親自作保,這是把身家性命都搭了進來的,想必不會有假。

她慢慢將圖卷好,納進了袖子裏,目光又盯向了鐘若辰,“四科滿分的會元確實值得驕傲,我也許沒辦法讓你成為四科滿分的會元與那家夥媲美,但可以讓你在另一途拔尖,讓你在另一途傲視群倫,讓你在另一途成為一個他不可企及的存在。丫頭,成就一個最好的自己,成為一個讓他仰慕的存在,讓他追悔莫及,才是對他今日行為最好的回答。怎樣,想不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