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0章 棺中人

三洞主雙手還是虛擡著的,愣愣擡頭看著上面飛灰湮滅的地方,再看看空空的兩手,很是無語。

他還想抓住這個雲兮撬開她嘴巴,問出小雲間的所在,結果呢,就這樣沒了?

棺槨周圍的數人幾乎都有些懵,唯獨柳飄飄暗暗松了口氣。

雲兮是知道她和庾慶成了夥的,這邪魔要是落在了千流山的手上,回頭讓千流山知道了她在說謊,那根本不是她能吃得消的。

她也是逃出地宮前,看到了雲兮附身的鬼胎那個異常,以為雲兮被壓死了,所以才敢指點開挖的。

誰想挖出的雲兮居然沒死,而且是活得好好的,那一刻,她心中是有點慌亂的。

現在好了,終於結束了。

咚咚咚,那個白衣書生突然伸出手中扇子敲了敲那具擺在石台上的棺槨。

幾人聞聲看去,別說柳飄飄,其實連洪騰也搞不清這白衣書生是什麽人,但都能看出這位在三洞主跟前的泰然自若。

洪騰之前也問過,然三洞主只一句“是我朋友”就打發了。

“這裏面還躺了個。”白衣書生對三洞主提醒了一聲。

三洞主立刻走來,伸手摸著棺槨查探了一陣,哼了聲,“居然是純金打造的,裏面躺了什麽人,是那個冠風揚不成?”

洪騰道:“應該不是,冠風揚的屍體我們早年在主墓室見過,已成了一具幹屍,被司南府的人翻東西給翻落在了棺材外面,還是我們隨手做好事給裝回的棺材裏。”

“能讓雲兮垂死也守著的棺槨,難道說,還有比冠風揚更重要的人不成?”三洞主有些疑惑,旋即揮手示意,“打開!”

在他面前,洪騰等人也只有打下手的份,皆上前伸手尋找開啟的方式。

好在也不復雜,就是一尊互嵌式的棺槨,兩個人一頭一尾就將棺槨頂蓋給擡開了。

其他人立刻跳上了石台往裏面打量,結果發現裏面還有一頂金縷帳子,隱約能看到帳子裏面躺了個人,其人身上還穿著鎧甲,體表隱隱有邪氣繚繞。

陽光通過金縷帳子的縫隙照入,亦令裏面的人身上嗞嗞冒煙。

三洞主立刻揮手道:“搬回來,蓋上,快搬回來,快擋住陽光。”

柳飄飄和那位大掌目擡著的棺槨蓋子還沒放下,聞言又趕緊擡了回去,將蓋子蓋回了棺槨上。

三洞主又指了角落裏太陽曬不到的地方,“擡那邊去。”

有了雲兮的前車之鑒,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柳飄飄和那位大掌目只好再打打下手,聯手擡起了整個棺槨,跳下石台,搬到角落裏的陰暗處才放下。

之後,走了過來的三洞主伸手把住棺槨一角,隨手就將棺蓋給掀翻到了靠石壁的那邊,隆一聲響。

裏面的金縷帳子還在,就像是一頂蚊帳。

沒了陽光照射,這次裏面倒是不再嗞嗞響的冒煙了。

三洞主抓住金縷帳子,唰,直接揮臂一把扯開了,也不管上面那亮閃閃丁零當啷的黃金亮片,順手就扔在了靠石壁的棺蓋上。

眾人立馬往棺槨跟前湊,齊刷刷往裏面瞅去。

裏面躺了一名武將裝扮的魁梧男子,一身鎧甲,面目栩栩如生,虬髯,膚色鐵青,兩顆尖尖的青色獠牙很醒目,自然順放的雙手十指上也長了尖銳的青色長指甲。

一看這人裝束,大家就能聯想到是什麽人,三洞主狐疑道:“如果你們以前在主墓室裏看到的那具幹屍是冠風揚的話,那這個武將又是誰,你們不覺得這個才更像是冠風揚嗎?”

眾人默默點頭,確實,從雲兮的重視程度來看,這個才有可能是冠風揚。

洪騰道:“這麽一看確實可疑,司南府當年率先闖入主墓室,把冠風揚的遺體都給弄了個亂七八糟,而那個雲兮卻一直沒管,可見我們以前看到的那具幹屍確實可能有問題。有可能是障眼法,這具可能才是真正的冠風揚。”

柳飄飄在旁不吭聲,實際上她一看到這棺材裏有人,就猜到了是冠風揚。

她之前逃出地宮時,聽了雲兮和庾慶的對話,雲兮說的清清楚楚,所謂的給冠風揚陪葬的雲圖只是誘餌,想也能想到,雲兮不太可能把誘餌和自己丈夫的遺體放一塊。

然而她心裏有數卻不會說出來。

三洞主盯著棺槨裏的人,直搖頭:“也不知這兩夫妻究竟是怎麽想的,女的變成了邪魔,男的明顯又變成了僵屍,兩夫妻連死都不肯死個安生,到底想幹什麽?”

白衣書生語氣平淡道:“不管那個雲兮變成了什麽,也確實以某種方式活了幾千年。既然之前的幹屍可能是假的冠風揚,那麽司南府這次的行為就能解釋了,司南府應該是知道了早先找到的冠風揚是假的,這次是沖真遺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