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給錢打車
從醫院出來, 鄭歲然手裏拎著一大袋子藥,就是個小傷口,非要醫生把能開的藥都給他開了。
消炎的, 消毒的, 修復的,他全都要。
還頤指氣使非要白茉莉拎, 說他臉疼,拎不了。
白茉莉輕飄飄看他一眼,他控制不住地瑟縮一下,但很快又梗著脖子惡狠狠瞪她一眼, 低斥:“看什麽, 眼睛都沒有我大。”
白茉莉伸出纖細白皙的手, 指尖白白嫩嫩的, 指甲修剪得圓潤幹凈,泛著淡淡粉色。
她緩緩合攏掌心攥成拳, 皮笑肉不笑:“力氣好像比你大。”
鄭歲然冷臉抿唇, 敢怒不敢言。
司機在醫院門口等他們,他自己上了車,就把車門鎖上, 降下車窗,高高揚起眉, 戴著墨鏡, 唇角勾起,一臉得意樣:“你自己回去吧。”
臉長得再好看, 白茉莉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手猛地伸進車窗一把薅住他頭發,狠狠往外拽, 他噴了發膠,頭發有點硬。
她聲音冷冷:“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坐一輛車,給我錢,我自己打車回去。”
鄭歲然感覺頭皮要被扯掉了,疼得大喊大叫:“西八,松手!”
“放開!”
白茉莉淡淡重復:“給錢。”
司機驚掉下巴,不知該管還是不該管,只能裝聾作啞,降低存在感。
鄭歲然疼得面容扭曲,一邊大罵一邊著急地掏錢包:“白茉莉,你把我頭發扯掉了我跟你沒完!松手,你趕緊給我松手!”
他頭發被白茉莉薅著,又疼又受制於人,行動不便,掏個錢包都掏半天,好不容易拿出來趕緊遞給她,怒吼:“給你給你。”
“全給你。”
白茉莉接過錢包,這才松手,鄭歲然立馬按上車窗,看看白茉莉徹底被隔在車外,這才有點安全感,劫後余生的松口氣,催促司機:“快開車,趕緊走。”
司機啟動車子,鄭歲然這才有種逃脫的感覺,頭皮疼得厲害,他滿臉憤怒擡手揉著腦袋,心裏快要委屈死了。
白茉莉長得醜,沒責任心,暴力,摳門,還不會騎自行車,簡直一無是處,鄭歲然就沒見過這麽差勁的人,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優點,全是缺點。
她當初到底哪裏來的自信跟他表白,在她眼裏他就這麽好追?簡直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大腦有點不受控制,明明很憤怒,卻又見縫插針地閃過車上她淡淡看向窗外時溫柔的側臉,還有剛才打針時她捂住他眼睛那一幕,手很涼很軟,是和掐他打他時完全不同的輕柔。
鄭歲然惱羞成怒,臉色越發難看,沒有一點笑模樣地回了家。
他回到家,母親在侍弄茉莉花,垂絲茉莉,香味和白茉莉身上的茉莉花味道一樣。
鄭歲然一下子就炸了,控制不住地暴躁,疾步走過去,摘下墨鏡,憤怒大吼大叫:“母親,你看看。”
“白茉莉做的好事。”
鄭母剪斷多余的花枝,慢悠悠回頭看他,隨意看了一眼,就又轉回身,聲音淡淡地:“挺帥的,更有男人味了。”
“傷疤是男人的勛章,掛臉上,別人更容易看見。”
鄭歲然聽完怔了幾秒,隨即瘋狂大喊,擡手搬起茉莉花盆就要往地上砸。
鄭母拿著剪花枝的剪子對著他,不怒自威:“給我放下。”
鄭歲然冷著臉,咬緊牙,默默把花盆放回去,不敢重重放,輕手輕腳地放。
鄭母沒再理他,繼續修剪花枝。
鄭歲然快要氣死了,壓抑著委屈的情緒,轉身就走,怒氣沖沖上樓去。
剛消停沒一會兒,鄭雅仙就回來了,一回來就尖叫著大喊,把茶幾上的東西全都拂到地上,花瓶,玻璃杯,噼裏啪啦摔個稀碎。
鄭母沒理會。
鄭雅仙踩著高跟鞋沖過來,伸出手心,委屈又狂躁地大叫:“母親,你看看!”
鄭母以為自己陷入循環了,淡淡瞥過去,見她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淡聲問:“過敏了?”
“看著不是很嚴重,吃點藥吧。”
鄭雅仙一下子崩潰,瘋狂怒喊:“什麽過敏啊,都是白茉莉做的好事!她弄傷了我的手,疼得要死。”
“她都這樣對我,母親還不把今日茉莉換掉嗎?”
鄭母摸著花瓣,神態淡然:“甜品和花有什麽罪,她打你你就打回去。”
鄭雅仙氣得直哆嗦,她要是能打得過,還至於被白茉莉打暈嘛。
她恨恨地跺腳,瘋狂大喊幾聲,也轉身上樓去了。
鄭母微微蹙眉,吵得她耳朵好疼。
白茉莉拿著鄭歲然的錢包上了出租車,安靜地坐在後排,翻開他錢包看,裏面很多現金,都是大面額的紙幣,還有一張他的證件照,沒修過,和他本人一模一樣,很好看,但應該是前兩年拍的,看著比現在還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