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5頁)

簡裴杉真的知道這一切。

嚴修猛地一拍腦門,“簡裴杉當時說這幅畫的主旨是愛與自由,是給你的一個驚喜。”

霍序商大腦一片空白,“什麽時候的事情?”

嚴修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準確回答:“十七號。”

霍序商用力閉上眼睛,那天是簡裴杉精心布置家裏,要跟他更進一步的日子。

後來……郁白來了,一切都沒有了。

嚴修輕聲問:“他後來怎麽沒有來畫壁畫?”

霍序商躬下腰摁住心臟位置,心口痛得厲害,像是一把尖刀刺進心裏,要把他的心臟活活剖出來。

因為我讓他傷透了心。

叮——

突兀鈴聲響起。

鄭助理背過身接電話,低聲說了幾句,轉頭問:“霍總,我們的人已經在簡先生家門口了,行動嗎?”

霍序商怔愣幾秒,扶著欄杆著急坐起身,快速說:“讓他們回來,不要傷害杉杉!”

鄭助理猶豫一下問:“下周我還要去東南亞出差嗎?”

霍序商猶豫一下,“不要去,杉杉知道會討厭我。”

鄭助理心說,我的霍總你都殺人了,這是他討厭不討厭你的問題嗎?”

雪花靜靜地覆蓋著一切。

霍序商昏昏沉沉,仿佛醉酒一般回到家,那個為洛泱準備的家。

走進門的第一步,他重重仰倒在地板,像條死狗一樣望著天花板。

胸口痛得呼吸不上來。

每呼吸一口,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嗓子裏的血腥味和嘴裏的腥甜混在一起,很痛。

管家老叔聽見開門聲,到大廳裏見到一道漆黑人影躺在門口,嚇了一跳,撲過去喊:“霍總!霍總!”

霍序商躺著一動不動,喃喃地說:“好痛。”

“哪裏痛?”管家老叔詫異看著他臉上觸目驚心的傷,青青紅紅,慘不忍睹。

霍序商閉上眼睛,鼻子抽著氣,“好痛。”

老叔端詳一遍他,沒看到其他傷口,“要叫救護車嗎?”

“好痛。”

“您哪裏痛?”

“心好痛。”

霍序商雙手摁住痛得厲害的胸口。

老叔沉默一陣,“這個要叫簡先生吧?”

霍序商睜開眼,失神的眼神緩慢找回焦距,直愣愣地盯著他,“簡裴杉他很愛我。”

老叔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只是簡裴杉有段日子沒回來過了,霍序商就變成今天這樣了,“你跟簡先生吵架了麽?”

霍序商沉默不語,胸膛劇烈一起一伏。

老叔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上個月吵架了?我有天看到簡先生哭著從琴房走出來。”

“琴房?”

霍序商坐起身,偏頭望向走廊深處。

老叔說:“是啊,簡先生看起來哭得很傷心。”

霍序商扶著額頭站起來,大步走向琴房,“拿鑰匙開門。”

“鑰匙被簡先生拿走了。”老叔想了想,“您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霍序商還沒想到要怎麽挽回簡裴杉,現在沒臉見人,“去找人撬開。”

老叔幹笑一下,呐呐地說:“家裏有撬鎖工具,那次簡先生做噩夢鎖了門,您讓我們準備的。”

霍序商咬住嘴唇,讓嘴裏的血腥味更重,不然會控制不住打自己兩耳光。

老叔拿來撬鎖工具,打開了琴房的門。

霍序商走進漆黑的房間,聞到淡淡橘子花的香薰味,他打開房間的燈。

鋼琴被推到琴房的角落,屋子裏擺著一張巴洛克式大床,鋪著華麗細膩的絲綢,床頭兩個抱枕靠在一起。

屋頂吊燈精心繪制了玫瑰花紋,很浪漫,雙人的沙發,雙人的酒杯,雙人的桃心擺件。

墻上釘著四四方方的相框,一張雪白的賀卡插在當中。

霍序商第一眼看到了這張賀卡,一瞬間意識到這個房間是簡裴杉精心為他準備的。

留給他與他愛的人居住。

他毫不遲疑大步走向墻邊,盯著相框裏的賀卡看幾秒,雙手小心翼翼取下賀卡。

纖細玫瑰花紋透過燈光灑在潔白卡片,他輕輕地掀開。

【霍序商,我祝福你。】

平整卡面凹凸不平,像是一顆一顆幹透的水漬。

霍序商撫過痕跡,他知道,這是簡裴杉的眼淚。

他還知道,簡裴杉比他更痛。

簡裴杉知道自己只是洛泱的替身。

這是第一刀。

聶老的壽宴上,他為讓簡裴杉吃醋,親口承認他喜歡洛泱,第二天還當著面說送遊樂場給洛泱當做生日禮物。

這是第二刀。

簡裴杉沒有任何怨言,竟然求洛泱陪他約會,還為洛泱設計了遊樂場的壁畫,想要他如願以償麽?

杉杉將家裏布置得浪漫隆重,原來要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個臨別的禮物送給他。

可他風流成性,欠下的的孽債搞砸了一切。

雖然那是誤會,可在簡裴杉的眼裏是他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