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花一世界

到了鄭屠的肉鋪,蘇聽雨便直奔後院,不停地吸著鼻子,跟警犬一樣四處嗅聞,嘴裏還念叨著:

“沒錯了,充斥在市集裏面的人肉和人血味兒,就是來自這裏。咦,怎麽還夾雜著一股犬妖的氣味?”

蘇見晴在足不沾地的飄進了肉鋪後院,眉頭忽然一皺,隨即擡頭看天。

雖然此刻陽光明媚,但她在肉鋪後院裏面,卻感覺不到一絲的陽光溫暖,只有森森的寒氣襲來。

她是鬼修,對於氣機的變化,遠比秦少遊、崔有愧等人都要敏銳。

在感知了一下這裏的氣機情況後,蘇見晴將魂力外放,很快就與這裏的氣機產生出了共鳴。

一片痛苦的悲鳴與哀嚎,憑空在肉鋪後院裏面響起。

這些聲音十分滲人,聽著就像是有人在被酷刑折磨,發出絕望的嘶吼,可是把附近店鋪以及街道上的人,全都給嚇了一跳。

即便此刻是白天,仍舊是有不少人,被這些聲音嚇的瑟瑟發抖。

好在蘇見晴很快收起了魂力,痛苦的悲鳴與哀嚎緊跟著消失。

“這些聲音,來自受害者臨死前的絕望與恐懼,只是被這個後院裏面人為布置的風水局給鎮壓,才沒有飄溢出去。不過鎮壓這些絕望與恐懼的人,並沒有安好心,他是想要借這些力量來修煉。”

“借絕望與恐懼來修煉?”

秦少遊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重要信息。

“這不是黑蓮教的修行方式嗎?”

難道鄭屠是黑蓮教的妖人?

可鎮妖司之前不是在綿遠縣裏,展開了針對黑蓮教的清理行動嗎?

鄭屠居然躲過了清理?他是怎麽辦到的?

“通過吸收他人的絕望、恐懼乃至性命來修行,不止是黑蓮教,一些其它的邪魔外道,亦有類似的修行法門……當然,黑蓮教妖人的可能性最大。”

蘇見晴說到這裏,扭頭朝著秦少遊望去。

但是她並沒有看見秦少遊。

在秦少遊聲音傳來的方向,不見人影,只有一張血跡斑斑的殺豬桌。

蘇見晴可以確定,這張殺豬桌,在她剛進到肉鋪後院的時候並不存在,再加上秦少遊的聲音……

她立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三連問:“好玩嗎?會玩了嗎?玩夠了嗎?”

殺豬桌裏傳出了秦少遊的聲音:“我是在練習擬態令的使用,可不是在玩。”

緊接著,殺豬桌出現了變化,在一片水波狀的漣漪過後,變成了秦少遊。

之前掛在蘇見晴手腕上的黑焦木牌,此刻正被秦少遊握在手中。

不僅如此,從黑焦木牌上面還伸出了一片尖細的木刺,紮進到了秦少遊的手掌裏,正在吸食著他的鮮血。

這塊黑焦木牌,正是秦少遊拜托蘇見晴幫忙,用斬殺了犯由牌得到的靈異材料,制作出來的靈異物品。

在來鄭屠肉鋪的路上,蘇見晴把它交給了秦少遊。

根據蘇見晴介紹,能夠成功制作出這件靈異物品,曾從、土黃等幾位師兄都出力不少。

而這件靈異物品的效果,是能夠讓使用者像當初的犯由牌一樣,獲得擬態的能力。

不僅是外形,就連氣息,都可以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人難辨真假。

所以秦少遊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擬態令。

不過它的副作用,同樣是繼承了犯由牌的喜好——需要吸血,而且必須是使用者的血,不像蜃珠,可以用其他人或者妖物的血來替代。

其實還好了,只是吸血,而不是要砍人的腦袋,或者是奴役人的魂魄。

況且擬態令吸收的血量也不算多,以秦少遊現在的身體狀況,完全吃得消。

就當是每個月都來一次例假好了。

女人每個月出那麽多血都沒有事,他一個大老爺們還怕什麽?

隨著秦少遊停止使用擬態令,木刺立刻結束了吸血,收回到了焦黑木牌裏。

秦少遊手上的細微傷口,則是立刻痊愈。

他畢竟是吃過扶桑鬼木的人。

在和蘇見晴、蘇聽雨姐妹倆聊了幾句後,秦少遊便將目光投向了土黃。

土師兄自從來到鄭屠的肉鋪,邊端了一個陣盤在手中,一邊掐指計算,一邊飛快的念叨著不知道是咒語還是算式的話。

秦少遊和蘇見晴、蘇聽雨都知道,土師兄這是在尋找此間的法陣與破解之法,邊沒有去打擾他。

而此刻的土黃,端著陣盤走到了後院的墻角處。

在這個地方,曾經種有一些花草,但現在已經被守夜人給挖掉了,甚至還挖出了一個大坑,但是並沒能夠挖出什麽線索與證物來。

一直沒有吭聲的土黃,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他指著土坑,扭頭問秦少遊:“這是崔師兄讓挖的?”

“沒錯。”秦少遊點頭道,“他說這個地方的氣機很紊亂,懷疑有問題,先是施放了幾個法術,但是並沒有取得效果,便讓人掘地,可依舊沒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