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有沒有事,哪兒受傷沒?”

桃榆都有些嚇壞了,緩和過來連忙拉著霍戍的胳膊,仔細的看他身上有沒有起傷。

起始他被霍戍蒙住了眼睛,不曉得發生了什麽,只是聽著有人慘叫便也知不是什麽好下場。

霍戍不讓他看,他也便沒自討無趣的問。

只是他和那大胡子纏鬥卻是一眼沒落下,半人高的大刀鋒利無比,朝著人襲砍而去,每一個招式都打的讓人心驚肉跳。

桃榆哪裏見過這樣真槍實彈博弈的陣仗,雖已經無事了,卻是心有余悸,雙腿也是驚嚇而無力的有點發顫。

“沒事。”

見著面前的人臉色有些發白,霍戍安撫的托住桃榆的後脖頸,讓大家都回去了,才牽著桃榆的手,兀自往帳篷前去。

回到帳篷裏,桃榆稍稍安穩了一些下來。

外頭步伐淩亂,依舊還在喧鬧。

桃榆先前草草的掃了一眼,看見前來的隊伍車馬不下三十駕,四五十個人手。

騾子牛驢的自不必說,他們竟還有上十匹馬,居於馬上之人個個都目露兇光,體格強悍。

他小聲的問霍戍:“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麽人啊,看著似乎不太像是商人。”

“他們自不是什麽商人。”

霍戍理了理被子,把桃榆的腿給蓋住,捂了一下他的腳,淡淡道:“這些人是悍匪。”

桃榆倏然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嚇,他捂住些嘴:“悍、悍匪……”

霍戍應了一聲。

桃榆默默咽了咽唾沫,怪不得看著那麽兇蠻不講理。

又聽那為首的男子說了什麽寨,倒好似還真是。

“他、他們竟然也不掩藏著些,就那麽嚷嚷自己的寨子,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是悍匪一樣。”

霍戍道:“我們又不是官府的人,沒什麽好掩藏的。即便是官府的人,碰見這麽一支隊伍,也不敢叫囂。”

桃榆抿了抿嘴:“那你方才還……”

他斂著眉眼:“怪我險些拖累大家,好在是那個大胡子還算明辨是非,沒太作難。”

霍戍拍了拍桃榆的腦袋:“什麽事情姑且都有忍耐一說,這事不能。即便忍辱負重也當有個底線,不要多想。”

“睡吧,我們明日啟程。”

桃榆點了點頭,縮到了霍戍的懷裏。

他光只聽說過匪徒,還從未見過,今朝得此一觀,怪不得老百姓聽見匪徒便心驚。

這麽的一群人提著刀沖來誰能不怕的。

他得趕緊睡醒了明兒一早就走,跟這樣一群人一起,只怕誰都不太安穩。

桃榆緊緊貼著霍戍,心裏亂七八糟的,心率有些快,遲遲有點平復不下來,總覺得好似忘記了什麽事。

他睡的有點迷糊間,乍然坐起身來,他不是要給附近的村子寫藥方的麽!

桃榆轉過頭看著躺著的霍戍,正想問還要不要今晚寫,外頭的馬蹄聲跑的急促。

“趕緊去找!不肯來便提著刀去架過來!偌大的地兒,不可能連一個大夫都尋不到!”

外頭的聲音嚷嚷的有些大,整個營地裏都是那道粗獷暴躁的聲音。

桃榆疊起眉頭:“我方才聽那邊的人說他們有個夫郎不行了,不知是不是也染上了熱癢病。”

先時全身心都在自己人身上,他都沒去想旁的事情。

這朝才回緩了過來霍戍和那個大胡子停下撕鬥的原因。

霍戍眉心微動:“你想去看看?”

桃榆看著霍戍的眼睛,沒把嘴裏的話說出來。

霍戍從褥子上坐起。

“你不怕他們了?”

“我怕~”

桃榆說的實誠,他心裏也掙紮:“這些人是悍匪,不知道搶掠殺害過多少無辜老百姓。”

霍戍明白他的意思,道:“應當不會。”

“為什麽?”

霍戍道:“若他們真是燒殺搶掠之人,進來見著我們便不會是趕人搶奪一個駐紮地那麽簡單,早便殺人越貨了。”

“且方才那人同我說了他們是有人染上了疫病才對我們進行驅逐。”

桃榆聞言更是有些迷惑:“他們要是沒有敵意,那大胡子同你出手做什麽?”

“棋逢對手想過過招而已。”

桃榆默了默,這麽說倒是能理解一二。

畢竟在同州的時候,也時常有大夫來找他阿祖切磋醫術。

桃榆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已經看過他們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人,也知道他們有人染上了疫病作何沒不讓我去同他們看診?”

“有醫術的是你,我總不能當做是我的技藝許人。”

桃榆斜眼瞪了霍戍一下:“你倒是分得清楚。”

霍戍也坐了起來:“那便去看一眼吧,左右明日也是要給村裏人送醫藥方子的。”

瓦陽寨的營帳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二十幾個帳篷落在河邊,又紮得有火把,整個營地上值守的人便有七八個,怪是有些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