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讀書人注重名聲,她還真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紀揚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從尤二廢了手以後,家裏便招攬庇護了不少小商戶,當是斂了些財。許是怕人說失了讀書人的風骨,倒是很低著過了一陣。”

“只是你們出去走商了不曉得,年初春耕時新任知府上任,州府衙門裏的官吏大換水了一場。”

這新知府說是個廣納賢才的官員,上任不久,已陸陸續續的招攬用了不少人,外頭一派知人善用的名聲。

紀揚宗私底下聽了一嘴那些被換下的官吏說,府衙班子裏能知府調動的吏員,多換做了知府自己的人,而那些原本的人總因各般考績不過而換下。

據聞只要帶著有價值的東西前去拜見這位知府,受了知府的青睞,也便能混上些可見的好處。

紀揚宗不敢擅自言評,不知究竟確有其事,還是那些考績不過的官吏被換下後說的酸話。

只是直到紀揚宗前去州府衙門班子辦事的時候,碰見了尤淩霄,知府待其禮遇有加,紀揚宗方才信了那些傳言。

尤淩霄這般“懷才不遇”的讀書人,既得新任知府的秉性,自是鉚足了勁兒投其所好。

“也不曉得他就是使了何種手段,總之知府是將他納入了門中,說天妒英才,讓他殘了右手,可他意志堅韌,習得左手做字,是難得之才雲雲……聽聞還要讓他做檢校。”

檢校雖不入流,但至少也是在州府衙門中做事,同州這般州府,少不得多少好處。

“孫鳶娘見他兒子又得了臉,自是又能抖起來了。尤家幾房叔伯也是明裏暗裏的想要再重修舊好,只是孫鳶娘是鐵了心,幾個月裏沒少又罵架。罵得實在毫無遮掩,尤家幾房人實在沒臉面再過去了。”

要不然今天也還在幫著孫鳶娘,尤家幾房的嘴臉也當真是各有各的難看法。

桃榆也是意外,不想尤淩霄還能有此機緣。

“他既是討得了知府的歡喜,手底下又有商戶供奉,作何不去城裏置辦家業宅子,還留在村裏擴建房舍?”

“誰曉得他打的什麽主意。”

紀揚宗嘆了口氣,說起這些事心頭便是煩悶。

不光是煩惱尤家,而是憂心知府官員,若是同州為官者是此秉性,這幾年同州的老百姓不知得要吃多少苦頭了。

眼看著今年天時不好,朝廷的賦稅也不低,真當是叫人看不到什麽好日子過。

霍戍神色也有些凝重,一直未出聲,似在盤算計劃著什麽。

回到家,黃蔓菁還在燒飯,家裏多了好幾口人,燒飯的工程量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桃榆洗了個手就去幫忙了。

霍戍回了一趟屋子,轉去了範伯幾人住的屋裏。

今天下了大半日的雨,也沒什麽事情可忙的,幾人都關在屋子裏,沒出去晃蕩。

霍戍進屋便見著幾個人正盤腿坐在榻子邊,地板上散著些麻繩和竹片。

“哥,你回來了!”

霍守從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

霍戍撿起地上的竹片看了一眼:“做弓箭?”

範伯道:“閑著無事,也就搓了麻繩打發時間。”

“近來還未到莊稼收割的時候,活兒也就那麽多,咱這人手多,幾下也就幹完了,閑散著屋裏也怪是不好意的。”

霍戍放下削尖的竹片,他自也知道範伯所說。

原本是今天打算安排下幾人去城裏的鋪子收拾,只是桃榆離家出了點茬子給耽擱了。

方才從尤家回來,他臨時改變了一些鋪子的想法。

北域來的幾個老鄉皆擅騎射,也都是做弓的好手,其實鋪子未必就那麽空閑著,倒是可以利用起來開間弓坊。

他謀算了一下,從南邊至北走商一趟,怎麽也得三四個月的時間,一年最多走兩趟。

冬季幾個月路況太差,風險最高,怎麽也得規避過去。

就算從二月出發,六月回同州,回來尚且不可休整太長,七月就得再走,如此十一月裏趕著能回來過上年。

但還是有些趕了,七月裏正是農忙的時節,家裏支應不開,農戶當是很難抽出身去走商。

而上半年出去,下半年都在村裏,一年一趟最是合適。

可如此一來空閑的時間便很長,與他們下了投名狀的農戶也就罷了,自回自家不必管。

範伯幾人閑散的時間多了無事可幹,但要是開了工坊,那也就沒了這層煩憂,鋪子也不必空置著只拿來住人和囤放貨物了。

“好啊!”

幾個人聽了霍戍的打算,都很有興致:“旁的不說,做點弓箭還不是容易事。”

“北域的男兒,誰人不能做出兩把弓。範伯的手藝當初在十裏八鄉都是數一數二的,幹這個可再好不過了!”

說起這個範伯的臉上也起了些笑容:“在北域多數人都會這門手藝,我們也討不得什麽好。在同州的話,倒是能起些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