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壺靈丹報善果(第2/3頁)

下一瞬,順延著那碧藍靈光疾馳而去的方向,只見一道模糊的身影騰躍在層疊霧靄之中。

杜瞻再仔細去看的時候,便只見三道烏色利箭劃破層疊霧靄。

那其上湧動的毒煞與濃烈的水汽,不論是哪一種道法的靈光,都教杜瞻看得心驚膽戰。

可這還不是結束。

妖風漩渦之中,倏忽間隨著楚維陽的出手,只電光石火間,那朦朧的煙塵散去。

這回瞧的仔細了些,可仔細端看去的時候,卻是青荷姑娘先擡手一招,以法力裹著三枚乾坤囊捏在手裏。

再看去時,原地裏血色染紅海水,那三人的屍骨已經朝著深海沉默去。

原地裏,楚維陽卻反用一面通幽圓鏡往海中一照,登時間,三道灰光凝練成洪流,朝著圓鏡凝練而去。

不只是兩人間的配合顯得默契無比,只那打家劫舍、搜刮余財、收魂攝魄的流暢程度,其手段之熟稔,其經驗之豐富,教杜瞻已經不敢再繼續往下去想。

而就在杜瞻端看的這短暫瞬間,那三道匯聚而來的灰色洪流漸漸地在通幽圓鏡的洞照下愈發凝實起來,漸次有著真靈的黯淡明光兜轉。

那倏忽間顯照的,是淒厲嘶吼的魂音。

這樣的魔道行徑,愈發教杜瞻這裏不寒而栗。

也正是在此時,仔細看過了那封存在圓鏡之中的魂魄真靈後,楚維陽嘴角勾著些淺淡的笑意,偏生仍舊是那空洞的眼眸,就這樣偏頭看向了杜瞻。

“唔,杜道友,幫人幫到底,你身上有傷,許是不便遠行,我等二人,欲往鎮海道城去,以避這場災劫,道友,你呢,要去哪兒?”

……

“道兄,事實上,即便是回返了天武道城,你我許是也極難避開這場災劫,也許是道兄本身就是從外海往回奔走的緣故,依著宗派內許多長輩和幾位老師兄的看法,這外海中,許是要有一場妖獸潮在醞釀。

早先時已經是接連兩道浪頭席卷過去了,若果真是如此,許是此刻七十二鎮海道城就已經警惕起來了,依照宗門典籍記載,到時候,七十二道城城主聯發金丹法旨,凡寶瓶江之東的修士,皆要來駐守道城。

彼時,道城的那道城墻,才是真正人族修士與繁浩妖獸交鋒的最前線,至於到時候的外海,注定要成為煉獄所在!唉,悔不聽宗門長老的勸阻,惦念著我種在海島上的靈草,這冒險一行,險些喪了命去。”

這會兒,一葉孤舟乘風破浪而行。

舟頭,仍舊是楚維陽與青荷姑娘並肩而立,窄小的船艙裏,杜瞻跌坐著,一邊從乾坤囊裏翻著些瓶瓶罐罐,不時間捏起一兩枚丹藥吞服下,一邊像是倒豆子一樣的,將自己心頭想到的話盡都說了出來。

許是杜瞻已經瞧出來,念著昔日裏那份善緣,楚維陽也沒想著把他怎麽著;許是方才那番生死災劫,著實的撼動了他的道心,教他心中愈發不能安寧,迫切的需要找人說些甚麽,以此緩解那激湧的情緒。

而在楚維陽的注視下,隨著一粒粒寶丹吞服下去,他的面色陡然間變得紅潤起來。

見剛剛自己說的一番話,從楚維陽到青荷姑娘都沒有絲毫的回應。

轉念一想,他忽地又開口道。

“這會兒我也想明白了,許是賭咒盟誓的事情,道兄是不肯盡信的,無妨,到了天武道城,正東面鎮海二十四道城的丹河谷總舵就坐落在天武道城中!

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彼時吾宗總舵,定然會有所表示!既然回春閣能開在南北諸坊市中,道兄也該知,吾宗眼裏向來無有玄元之別,只認恩義!

但到時候,難免要有敘話甚麽的務虛客套,咱們還是通一通姓名的好,貧道身份已經言說過了,我看這位仙子,該是百花樓門人,卻不知道兄你……”

聞聽此言,楚維陽並未有被打探跟腳的惱怒反應,甚至他像是在說甚麽不關己身、微不足道的事情。

“嗯……貧道姓楚,至於甚麽出身……在道城中便要守道城的規矩,不關甚麽聖地大教門人彼此通名的規矩了,你只消當我是元門散修出身就好了。”

這話,楚維陽說得篤定,可杜瞻幾乎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這會兒滿臉的都是不相信。

甚至他的眼神毫不掩飾的從楚維陽和青荷姑娘的身上來回遊走。

百花樓名聲再如何,好賴也是元門大教。

大教門人怎麽可能會奉一位元門散修做主?

這會兒,似是瞧出了杜瞻的心思,原地裏,青荷姑娘盈盈笑著,緩步走到楚維陽的身後,擡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帷帽下,傳出她頗有些促狹的笑意。

“這是百花樓最近剛打算出的生意,玩的就是這般新花樣,是銷金窟裏最新的玩法,可誰教我碰上了楚師兄,遂被他才情折服,於是死皮賴臉的非得要跟著他,一分錢不收,許是還要搭上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