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各演地氣渾太陰

伴隨著楚維陽一道道法印的刷落,半懸空中,那被杏黃幡旗懸照的寶光不斷托舉起來的光球,漸次的延展開來,隨著楚維陽法印的牽引,那些戊己篆紋一點點的交織著,顯化成地師一脈符陣。

那符陣並不平坦,仔細看去時,其上昏黃的靈光不斷的騰躍與交錯著,竟像是在不斷連綿流淌的連綿起伏山脈一樣,仿佛滄海桑田的變化,都在幾個彈指間展露在了符陣之中。

而那兩道礦脈菁英,便被這樣起起伏伏的符陣所托舉著,完整的將礦脈菁英的靈韻封存在其中,無有絲毫外泄。

自始至終,楚維陽的動作都顯得輕柔且小心翼翼。

上一次有這樣緊張的經歷,還是在為自己熬煉三轉寶藥的時候。

只是那一次失敗,對於楚維陽而言,也許只是些許寶材的浪費,意味著晉升築基境界的過程要有所波折,很重要,但是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是這一回,倘若是楚維陽哪一步上一不小心,最後要造成的後果,極可能是原本被符陣所凝煉的礦脈菁英,在倏忽間膨脹開來,造成的後果,不亞於地龍翻身,許是整座靈浮島,連帶著島上的大部分人,都會被震動所波及。

一息,兩息,三息……

楚維陽屏氣凝神,在較為漫長的時間內,將自己的全數心神都落在了眼前的符陣延展之中。

終於,某一瞬間,整座符陣被楚維陽徹底的展開,並且楚維陽以極精巧的手法,將兩道原本愈漸糾纏在一起的礦脈菁英,以符陣之中層疊的戊己篆紋隔絕開來之後,楚維陽的目光遂也落在了那道濁陰鑌鐵礦脈上。

不同於辛金礦脈那幾乎純粹的煞白顏色,鑌鐵礦脈饒是經過了秘法的精煉,又被地師手段凝練成這般的袖珍模樣,仔細看去時,仍舊能夠看到其上恍若是泥土之中混合著腐蝕物質的斑駁模樣。

但楚維陽明白,這已然是自己反復淬煉之後,極盡精純的濁煞淤積在鑌鐵礦石之中的模樣。

只這樣的靈材,便已經足夠煉入尋常的法器之中,使之更添些許威能。

但對楚維陽而言,甚麽尋常的法器,反而不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道礦脈,在他的眼中,則另有大用。

於是,在短暫的沉吟與觀瞧之後,楚維陽復又極果斷的揚起手來,只是這一次,楚維陽捏起的法印,卻直接打落在了那昏黃顏色的濁陰鑌鐵礦脈上。

登時間,整座袖珍的礦脈便不斷有著嗡鳴聲響起,仔細看去時,那袖珍礦脈的顫抖,落在這符陣的方寸之間,幾若是地龍翻身一般,於細微處帶來驚天的毀滅氣息。

而隨著濁陰鑌鐵礦脈的顫動,那符陣中原本便緩緩流淌的連綿山勢也在這一瞬間隨之變化起來,於細微處隨著礦脈的變化而調整,使得一絲一縷的氣機都仍舊被緊鎖在符陣中,圓融而無漏。

接下來,伴隨著楚維陽的法印接連不斷的刷落,起初時那礦脈的震動在不斷的躍升著,乃至於在某幾個瞬間抵至極限之後,那劇烈的顫動,甚至需要一旁的杏黃幡旗接連不斷的洞照去明光,才能夠維持住地師符陣。

但隨著這樣的幾個閃瞬間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之後,當楚維陽仍舊不休止的將更多的法印打入了礦脈之中去的時候,那震動卻反而愈漸消弭了去。

直至最後,當再去看時,那原本礦脈所顯照之處,卻只剩了昏黃顏色的靈光,仔細看去時,那內裏似是虛幻,似是真實,仿若仍舊堅韌如鐵石,卻又似是具備著某種漿液的性質。

砰——!

終於,在某一瞬間,當楚維陽又一道法印刷落去時,一道昏黃顏色的靈光從符陣之中飛出。

極細微的一道,說起來不比水滴大上多少,卻在這破空的一閃瞬間,迸發出了劇烈的噪音。

緊接著,那昏黃顏色的靈光墜入了煞池之中,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可也正此時,池底有深青色焰火倏忽間顯照,緊接著,籠罩整座島嶼的法陣,似是在這一瞬間將全數的力量全部用來鎮壓那一點靈光。

等再看去時,那一道昏黃顏色的靈光,便陡然變得溫馴起來,然後一點點被焰火包裹著,在不多時的煆燒之中,仿佛被熔煉去了另一方天地寰宇,於池中不見了蹤跡。

只是倘若仔細感應去時,便能夠察覺到,煞池的池壁又變得更厚實了些,彌散在地宮內的煞氣,也愈見豐沛且醇厚起來。

原地裏又兀自觀瞧了一陣,當楚維陽瞧見那深青色的焰火之中確確實實沒再有甚麽殘渣留下,他這才又打落一道法印,又引著一道昏黃顏色的靈光墜入池底的焰火之中去了。

這可是昔日裏曾經將北海玄銅煆燒過的焰火!

如是,復又長久的觀瞧過了一陣,在接連數次以法印將昏黃顏色的靈光引入焰火之中後,楚維陽很是謹慎的稍稍改動了一下戊己篆紋凝練成的符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