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山雨無聲細似塵(第2/3頁)

“諸位,誰先來?”

眼見得此,人群之中,終於聽得了諸修愈見竊竊私語的嘈雜聲音,雖說在一眾天驕道子林立的演法道宮之中,皇華宗老道人所說取得虛位的要求已然嚴苛至極,但對於那些真正在長久的鬥法與殺伐之中闖出堅韌道心來的道子而言,這不過是一個更教人躍躍欲試的挑戰而已。

愈是條件嚴苛,便愈是能夠教人攫取真正的聲名與底蘊。

此時間,已經有不少人眼神飄忽的看向了那座玄光護罩下空蕩蕩的決死法壇。

而楚維陽卻始終看向此時間滿臉春風得意的張都,張道子。

在旁人還一場鬥法未曾參與,一場勝局都沒把握在手中的時候,作為東道,皇華宗的道子張都,便已經在此事上攫取了頗多的聲名。

從那場熱絡至極的宣講,再到皇華宗給出的寶材名錄,甚至是張都立身在決死法壇側旁,以羅盤駕馭玄光護罩這樣的細節,都在教張都接盡可能的攫取這聲名。

而這些聲名,在不久的之後,便會化作一位大教嫡傳的堅實底蘊。

這便是早先時張都曾經言說過的,有些時候,壞事也能夠成為好事。

而在最一開始商議的時候,張都口中所言說的,也是楚維陽同樣身為事主之一,所以不論是酒會丹宴,還是伐火龍島本身,都十分蠻橫的要求楚維陽的參與。

可是論及到聲名上,從剛剛的宣講,再到定一十二虛位,自始至終,楚維陽的名字都沒有被提及到。

虧了啊……

正這般思量著,終於,人群之中發出一聲戾喝。

再看去時,卻是一道靈光倏忽間騰躍起,落在了決死法壇的一側,緊接著,明光之中,一位元門修士的身形展露出來,神情倨傲的環顧向四面八方。

“誰來?”

……

倏忽間,演法道宮之中,整一日過去。

這會兒再看去時,那早先最開始時神情倨傲的元門修士,早已經不知立身在了何處。

此時間,決死法壇上相互間鬥法分出高下的,一位是元門白骨觀道子,一位是玄門策星山道子。

但看去時,那白骨觀道子祭出兩具築基境界的煉屍,再加上他的本體,各擎舉著一面素白幡旗,身形搖晃之間,三具法軀散亂在祭壇上面,隨著身形的不斷變幻,恍若是依照著某種法陣,垂落著白骨煞氣,連綿交疊之間,幾若化作白骨地獄。

而自始至終,那位策星山修士立身在法壇的正中央處,始終未曾動搖過分毫的身形,任由白骨觀道子那三具法軀接連從他的面前垂落,自始至終,那道子只以依照應對著四面八方纏裹而來的白骨煞氣——

垂落星罡,依氣機變化,四時方位,而以一念束縛成符,進而演化成陣,以符陣對抗法軀變幻之陣,以星罡對抗白骨煞氣。

當然,此時間楚維陽屏氣凝神的觀瞧著,所注意到的,遠不僅僅是這兩種陣法與罡煞之炁的磋磨。

更相反,是那些細節更教楚維陽眼前一亮。

譬如那位策星山以心神念頭束縛成符,能夠做到如他這般隨念而動,幾乎十成十背後有著秘法的支撐。

但這已然同樣給楚維陽開啟了一扇門扉,在迥異於淳於芷所傳授的庭昌山符咒之道與道城謝家所傳授的《丹韻五煞符經咒》之外,教楚維陽看到了另一方聖地大教級數的法統所傳承的符咒之道的模樣。

許是今日記憶的深刻了些,不說如同人家一般洞悟出同樣的法門來。

興許那一次對甚麽有所通悟的時候,這一縷心神記憶便可教楚維陽觸類旁通,頓悟出甚麽不得了的法門來。

這便是修士渾厚底蘊的作用。

而同樣的,那白骨觀道子的手段,也更教楚維陽看的眼亮心熱。

如果說策星山道子的手段,還只是同處符咒之道中,教楚維陽看去時,有類鏡中花、水中月一樣,那麽白骨觀道子駕馭著三具法軀的手段,便是楚維陽同樣真切掌握著的——

《屍解煉形圖》!

他不是在以磅礴的神念去牽引著三具法軀接連不斷的在法壇上踏罡步鬥,變幻法陣,他是以《屍解煉形圖》觀想法陣,然後以此為樞機,牽系著三具法軀,一應而諸法應!

而隨著兩人的相互攻伐愈演愈烈起來,眼見得,這一境界的修士,一人之力到底還是難抗外物的輕便。

白骨煞氣仍舊渾厚不竭的時候,策星山的修士便已經有些法力難以為繼了。

眼見得白骨觀道子便要定勝第三場勝局,楚維陽的一旁,允壽道子瞧見天色昏暗,便已經有著起身離去的意思。

“說來也奇,五毒道友,今日竟沒有出手試一試的心思麽?”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只是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