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法眼觀繁花世界

分高下,決生死。

當楚維陽收起環首刀,復又折身走下玉石法壇的時候,他再偏頭看去時,那半懸空中的經幢上,靈光流淌著,很快隨著自己的定勝,產生了變化,那古篆字跡書就的“五毒道人”字跡後面,以赤紅色的靈光,標注出了三勝場。

老實說,這番與人鬥法,楚維陽明面上是切實的虧了。

因為便連以這宴飲的規則來論算,他也只攫取了屬於擂主的分高下勝負之後的三勝場。

至於斬殺對手之後將其勝場全數翻倍攫取,蓋因為是頭一場鬥法,彼此間身上都渾無勝場可言,這本該收獲最為豐厚的一點上,反而教楚維陽毫無所得。

而除此之外,除了那環首刀斬滅此獠時,劃過絳宮心室,將其心脈菁華在閃瞬間精煉之後,吞納入刀身之中繼續蘊養那一口玄雷血焰,楚維陽唯一的收獲,或許便是此刻他手中把玩的一塊巴掌大小的螺殼碎片。

這是明面上,楚維陽唯一的收獲。

但是暗中,關乎於那螺殼的印證,便已經是楚維陽所無法想象的收獲了。

此中不足為外人道也。

楚維陽也仿佛像是好奇一樣,不斷地把玩著手上的螺殼碎片。

只看了眼半懸空中的經幢上靈光變化之後,便攬著齊飛瓊的腰肢,立身在側旁,看著其余人等登壇鬥法。

本來,如楚維陽這樣的擂主身份,合該是眾矢之的,要被人輪番混戰,群起而攻之。

乍一開始的時候,許是螺聖血裔也是這般想的。

只是此獠死的過於慘烈了些,也死的過於迅速了些。

在外海廝混,不論是大教道子還是妖族諸天驕,盡都知曉九元螺聖的大名,知曉他老人家以圓融無漏的防守著稱,號稱是同境界修士都難破他那九疊螺殼。

而當這樣的余韻之中的余韻映照在築基境界的時候,哪怕未曾有過當面的鬥法印證,諸修幾乎想當然的會對螺聖血裔有著同境界之內掌握絕巔防護的刻板印象。

雖不中,亦不遠矣。

螺聖血裔本也承受了能絕殺張都的雷霆雨瀑卻毫發無損。

可饒是這樣冠絕同代諸修的頂尖防禦能力,卻在楚維陽之後接連的兩刀下,如紙糊的一般被斬開了螺殼,毀去了性命。

幾乎所有人都生發著與螺聖血裔臨死時一般的念想。

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少的後手潛藏著?

昨夜裏定勝了張都都不是他的極限的話,那麽今日斬滅了螺聖血裔,會否是他的極限?

正因為這樣驚疑不定的思慮,一時間,瑯霄峰上,竟再無第二人敢登壇挑戰楚維陽。

於是,楚維陽便順勢走下了法壇,將“舞台”交給了別人。

這亦是玉樹龍王的宴飲與早先時酒會丹宴所不同之處,不以守擂連勝為要旨,而是以最後累積的勝局多寡為關隘。

但即便是走下了法壇,可仍舊有著許多人的目光看向楚維陽這裏。

這鍛體之道,真個有這般的便宜?真個有這般的煊赫崢嶸?

愈是這般思量著,遂愈是教人心癢難耐,連帶著對於鍛體道法產生了極曼妙的遐想。

連帶著,被楚維陽攬在懷中的齊飛瓊也是這樣的念想。

“師兄,我也準備要修持鍛體法門了,你是此道方家,走在了同代所有道友的前頭,這事兒上,你需得幫我!咱們參合三元時……亦有氣血的交織與共鳴!”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倒是頗詫異的看了齊飛瓊一眼。

他沒有說話,可是那閃瞬間挑動的眉眼,卻像是會說話一樣,反向詰問著齊飛瓊。

就你們家道子這一扯就碎的柔弱身板,也有甚麽鍛體要訣的說法?

並非是楚維陽的刻板印象,實在是以楚維陽的理解來說,從來都以為皇華宗的精要之處在於打熬法力,煆煉元氣上面。

兩人通著心念,只一眼,齊飛瓊便將楚維陽臉上的表情看得通透,登時間便不依起來,頗為不滿的擰動著腰肢,甚是惹火的同時,才又略顯得嬌蠻的開口道。

“吾宗善修五色龍相,以龍氣法力為意蘊根骨,善龍氣,怎麽會沒有鍛體法門?只是歷代先賢,九成九的成就都在龍相的無上符陣之中,這一脈遂愈漸不昌,可有了師兄在外海這兩場宴飲的聲名鵲起,想來各教的鍛體一脈,都要因之而興盛起來了。

這不僅僅是查缺補漏這樣簡單而已,我到底是後天蛻變的真龍法力,離著人家早先原本修持的,多少差著底蘊裏,一宗的門人也需得爭,不著痕跡間,也是分高下決生死,端是殺人不見血!我欲在此道沾先機,師兄收了妾身做爐鼎,自然需得幫我!”

聞言,楚維陽又頗詫異的看了齊飛瓊一眼。

還能這樣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