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牽絲綴線陰冥傀

關押著那昏厥散修的靜室之中,此時間,伴隨著楚維陽一行人的進入,關乎著“謀算”的細節,楚維陽抿著嘴未曾宣之於口分毫。

只是泥丸宮內,靈台上,道圖中,那紫金蟾宮裏,伴隨著楚維陽的主動牽引,師雨亭的泰半魂魄真靈被牽引而來,聽得了楚維陽的說法之後,原地裏,遂又見得了師雨亭回身,手捏著法印,引動了百界雲舫之中的須彌之力。

登時間,一道帷幕垂落,須彌之力隔絕之間,分明仍舊是同一間靜室,卻像是交疊著兩方寰宇世界。

直至此時,隔著那道須彌帷幕,楚維陽方才揚起手來,法印打落的閃瞬間,那仍舊處於昏厥之中的孽修,遂在法力的包裹之中,虛懸在了半空。

緊接著,便渾似是在瑯霄山地宮內的實證法門的復刻,楚維陽揮手間,寬大的袖袍之中,一枚枚金針飛出,錨定著此獠的周身經絡。

入陣於大竅之中。

隔空間,楚維陽引動太陰雷法,更是有細密的電光從那些或深或淺的金針上周遊而過。

霎時間,那原本窮極於纖毫微末變化之間的針法,被楚維陽幾乎像是閉著眼睛一樣輕車熟路的施展出來。

偌大的靜室之中,門窗緊閉,可是長久地時間內,卻像是兀自有著清風回旋。

哪怕是有著帷幕遮罩,都能夠教人似是感應到那回旋的風中所裹挾的血腥氣息。

這是此獠在散功。

而且不同於面對道場之中的那位實證之體,許是顧忌著要反復印證之類的緣故,楚維陽諸法施展起來,甚是小心謹慎。

如今楚維陽諸般手法施展開來,便顯得手段很是粗暴了一些。

但粗暴,便意味著效果的明顯。

很快,只眨眼間的功夫,此獠原本築基境界的修為,便陡然間隨著腥風的狂湧,盡數煙消雲散去了。

原地裏,楚維陽一揚手,原本該是劍氣顯照來著,看了眼身旁的師雨亭,法印變幻之間,復又成了環首刀的瑩白刀氣垂落。

霎時間,是此獠通身的大竅被刀氣貫穿。

再看去時,楚維陽又取出了一枚透著血光的玉瓶,內裏封存著的,正是赤骨鱗魚的妖脈。

原地裏,楚維陽的動作一頓,稍稍思量了片刻,復又取出了第二枚玉瓶來。

如是,兩道妖脈的力量混合在了一起,復又被楚維陽均分,繼而以埋竅法填入此獠身軀之中。

金針變幻之間,再度是雷霆電光湧現。

於是,此獠的通身修為氣機隨之從無到有,猛然間,同樣堪稱粗暴的狂湧而起。

而事實上,在法力的增減有無之間,那妖脈散去,復又滋生的過程之中,劇烈的痛苦已經將此獠從昏厥之中驚醒過來。

可是這一回,就像是那施法過程之中的粗暴一樣,楚維陽渾無分毫的溫情可言,幾乎不等此獠睜開眼眸,恢復神智,乃至於掙紮身軀。

感應到此獠氣機波動的閃瞬間,原地裏,楚維陽眉心之中幽光顯照,再看去時,那寶光之中是玄真寶鑒祭起,隔空一道幽光打落的時候,便直接將此獠的魂魄封禁在了泥丸宮內。

原地裏,楚維陽復又思量著片刻。

有些熟稔的過程,教楚維陽只需要復刻昔日在山中的印證法門便可以,但有些截然不同的地方,便需得要以另外的法門來替代與修改。

而這一切的變化,盡都是以楚維陽昔日裏所掌握的諸般術法作為資糧。

他要盡可能的斬斷因果和天機變化的牽系,所以不能是盤王宗門人,或者說是瑯霄山主楚維陽,親自出手做了些甚麽。

最好,最好這一切的施為,都需得轉嫁到另外一人的身上來。

這便是此獠存在的意義。

但端看著此獠剛剛清醒時的神魂波動,若要教其穩妥的配合楚維陽,怕是需得要長久的磋磨過程。

楚維陽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在此獠的身上。

既然是如此,那便索性給此獠像是換一道妖脈一樣,再換一道神魂便是了!

因而此念一經閃過的瞬間,內周天經絡之中的修為氣機變化仍舊在持續著,原地裏,那玄真寶鑒的鏡光兜轉之間,卻是原本緊緊封存著的泥丸宮內,屬於此獠的魂魄真靈忽地被寶鏡牽引。

無上陰冥鬼煞道秘法的施展下,此獠的魂魄渾無絲毫的抵抗能力。

而自始至終,楚維陽都未曾有過分毫的出手,不曾掌控著玄真寶鑒,甚至連法力都未曾給予寶鑒以支撐。

做得諸般事情的,是離恨宮故大師兄,嫡傳道子首席鐘朝元!

實在是與楚維陽這般的微末散修毫無幹系。

於是,伴隨著鐘朝元的真靈駕馭著玄真寶鑒出手,施展著鬼煞陰冥道法門,登時間,在淒厲的魂音之中,此獠的魂魄真靈被一縷縷的拆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