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融會貫通易玄經

小孟道人無聲息的啜泣並不知道楚維陽為此多看他一眼。

那近乎於呢喃自語的喟嘆聲音在石室之中回響著,那聲音本身的余韻,像是和楚維陽所交感的瑯嬛篆紋的蛻變與升華的余韻相互共鳴在了一起。

那道身形底蘊上的蛻變,映照著楚維陽本身於《煆真經》的蛻變,進而借由楚維陽的掌控引動著寶器杏黃幡旗的蛻變。

此一法貫穿始終,於諸般皆有所映照。

但神形本身的變化是最早戛然而止的,是因著那朝著乾坤法爐之內填入的篆法資糧的告罄而停止去了變化。

當然,是最為直觀的變化因之而停止。

不同於只是陰靈時,鎮坐在陰冥道宮之內,楚維陽和鐘朝元往內裏填補去甚麽,那陰靈本身便只能被動的承受著甚麽。

陰靈蛻變成了神形,便意味著這神形本身已經恢復了、具備了部分修士心神思感的能力,其神形本身,是可以做到參道悟法的。

因而伴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伴隨著楚維陽為其累積下底蘊,當地師一脈的諸法熔煉於一爐的時候,其思感與念頭之間躍升出的靈感,參道悟法的收獲,也會在同一時間單方面被楚維陽所交感。

神形所思即楚維陽所獲。

但這種靈感的躍升與道法的參悟,注定是一個日積月累十分漫長的過程,在較短暫的時間尺度下去回看,許是那神形仍舊是在停止累積的瞬時間,同樣停止了底蘊的進益的。

再緊接著,隨之而停止變化的,則是那面杏黃幡旗本身。

寶器誠然有靈,但又不是淳於芷之於法劍的那種靈,所謂的寶器靈韻,更多的是體現在運用之靈動與極盡道法威能與曼妙上面。

即便是伴隨著楚維陽的修為不斷的提升,將杏黃幡旗養煉入證道寶器的範疇內。

那麽彼時的寶器,也只是承載楚維陽的道果而已,寶器的至高成就,也不過是載道之器而已,不會成為悟道之器。

至多是楚維陽所掌握的道與法有著怎麽樣的變化,可以因著牽系的緊密,閃瞬間映照、洗煉在寶器的外相與本源之中。

便如此刻一樣。

杏黃幡旗全盤容納了瑯嬛篆紋的變化,甚至在杏黃幡旗上靈光的不斷兜轉之中,自寶器本源所映照的幻境裏面,復刻了篆法融入其中,進而誕生渾然一新的瑯嬛篆紋的過程。

未有分毫差別。

但隨之停止變化的,則是楚維陽的道軀之中。

更準確的說,所謂的停止變化,是指在那煥然一新的瑯嬛篆紋凝練的過程。

但事實上,伴隨著煥然一新的瑯嬛篆紋的誕生,道與法之間的演化仍舊在長久的持續著。

畢竟,那無上級數的《煆真經》誠然被楚維陽所修持,但卻只是楚維陽所煉諸般道與法的一部分,甚至不是真正觸及到核心的那一部分。

但那是在瑯嬛篆紋中具備著明晰的無上級數五行篆法的義理之前。

此刻,與楚維陽的心神所交感,不只是地師之道傳承的神形,還有那承載著五行遁法的底蘊的神形。

好似是因為這同樣繁浩的五行大道,神形與神形之間的交感,也在重疊著,進而成為諸道法交織與共鳴的契機。

《煆真經》誠然映照於不同的領域和層面,但是落實到一個修士的身上,它歸根究底是一部無上修法。

既然是無上修法,便需得有篆種的凝練,便須得將篆紋融入道與法的根基之中去,教準穩徜徉在經絡,蔓延在法力之中。

如此,方是修法。

但在此刻,同樣的,伴隨著那相互間重疊,相互間交織與共鳴的契機。

無量的靈光伴隨著周天經絡的流淌,最後化作五色華彩,在躍入胃囊丹鼎之中後,倏忽間便被翠玉焰火繚繞著,熔鑄於一爐。

楚維陽選擇了頗為離經叛道的修法,他無須架起乾坤法爐,胃囊丹鼎便是他的乾坤法爐!

他無須引動那底蘊之火,翠玉焰火便是底蘊之火!

而且,借著神形與寶器的共同錨定,終於,在某一閃瞬間,一枚真正的杏黃顏色,兼具虛實兩相的棱形種子虛懸在了楚維陽的胃囊丹鼎之中。

那是瑯嬛篆紋的元胚,終有一日,要從中凝結出直指大道的瑯嬛真篆!

也就是在這一刻,當那篆種嗡鳴著,似是要抉擇熔煉於何處的時候,神形與神形之間相互共鳴的朦朧意蘊傳遞到了胃囊丹鼎之中。

屬於五行的那些底蘊被煥發。

霎時間,五臟脈輪齊皆映照沛然靈光,胃囊丹鼎在顫抖與嗡鳴之中顯照出《道衡圖》,顯照出與之一體兩面的《五行百花毒煞須彌陣圖》,顯照出兩幅圖錄之間與胃囊丹鼎那兼具虛實兩相的共存關系。

於是,那種交織與共鳴,自五行道法,蔓延到了諸多的領域與層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