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陽震開風雲幕

這是在效仿謝成瓊之故事。

即便是在風波醞釀的如今,許多事情哪怕未曾被諸修們明確的宣之於口,但仍舊是鐵律之中的鐵律,譬如諸教修士之間的彼此攻伐,須得是同一境界之間才可以。

否則,築基境界隨意打殺煉氣期修士,丹胎境界修行復又隨意打殺築基境界修士。

偌大的玄元兩道將渾無道理規矩可言。

尤其是涉及到些因果運數的事情,愈是緊要,這般規矩與鐵律便愈是嚴苛,否則一旦有人破格而行事,將會給後世留下極不好的影響,成為潰堤的那道蟻穴,會在往後的漫長光陰與歲月之中遺禍無窮。

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過那種怒火攻心,進而忘卻一切,渾然不顧及甚麽,只一味想著悶頭大打出手的存在。

可是這樣的人,往往只展露一個苗頭,便會被群起而攻之。

彼時的境遇,真真是玄元兩道,正邪諸修,人人得而誅之!

這一鐵律,如今看,五行宗的門人縱然已癲狂,但仍舊是有著清醒的認知的。

犯眾怒與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是兩個不大一樣的概念。

就像是癲狂本身並不意味著喪失神智判斷。

而若是非要在同一境界,想要抒發心中的某種恨意或是甚麽激湧情緒,要以定勝的姿態切實的斬殺某一人,便只有一道途徑,一個辦法,那便是像是昔日裏謝成瓊的所作所為,像是今日裏這五行宗的道子準備要做的事情一樣。

在出手的同一時間,便叩開晉升丹胎境界的門扉,以躍出藩籬的高卓氣息,獲得道與法上的絕對優勢,進而因著這種優勢本身,去定勝負而決生死!

因為十分嚴苛的來講,在出手的那一閃瞬間,這仍舊是一場築基境界修士之間的生死鬥法,至於鬥法的過程之中發生了甚麽,是否有人臨戰而突破境界,這都屬於“不可預知”的那一部分“意外”。

那便已經不再是鐵律可以界定的範疇,在更高一層面上去看待,唯道與法不可辜負。

不論是甚麽層面上的、以甚麽樣方式的突破境界,都不應該有成例去進行規範與約束,否則稍有框架,稍有條例,這世上九成九的阻道之仇,便足夠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將會是霍亂玄元兩道的根源。

而且在很多人看來,這樣謀求定勝的方式本身也存在著極大的代價與風險。

畢竟對於真正的天驕道子而言,脫離築基境界,晉升入丹胎,也並非是越早越好,於築基境界道法根基的打磨,講求一個恰到好處,講求一個圓融無漏。

因而倉促間因著別樣理由的突破,更像是放棄了對於道法根基的打磨。

而且境界的突破本身,不論是玄元兩道的修士修持著甚麽樣的功訣法門,這都是一個求清凈的過程。

有些心性不穩之人,在這蛻變與升華的一步上受不得半點波折,否則便極易走火入魔,乃至於因為道法受創而反噬殞命。

更何況是還要在晉升修為境界的同時再與人生死搏殺,一個不慎,氣血乃至於道法根基上的“顛簸”,可能造成的結果便是徹底葬送掉躋身更高層階的門徑,乃至於要反受其累,為此舍去性命。

因而,這不像是討巧,更像是自願的付出了更大的風險之後所謀求的那一線殺機,歸根究底,人還是憑借著修士的自己本事殺的。

這一點,古往今來,始終處於鐵律終歸唯一值得“模糊”以及“曖昧”的一點。

那是在有著層層規制約束之後的“絕地反擊”。

這樣的出手方式,有著這樣那樣的優勢,也有著這樣那樣的弊端,但不論如何,他展露出了五行宗門人那決然的一面!

不成功,便成仁!

因而,此間諸修很是被這樣的決然所震懾。

倘若說剛剛是那五位五行宗修士的現身,尤還能夠教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現身,生生要保下孟懷象性命;還能夠教更多的修士盤桓在原地,繼續淡然看著接連生發的諸般事情的話。

那麽當此人現身的閃瞬間,當那朦朧而扭曲的無形焰火自他的身後攢簇著五色明光,要一點點的生生攥捏成光暈的時候。

霎時間,先是那些原本要再繼續淡然看著諸般事情生發的諸修,陡然間便在驚慌失措之中抽身而退。

緊接著,是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晦暗靈光,原本已經躍動著要顯照出身形來,此時間面對著那半是築基半是丹胎的五行宗門人,卻陡然間盡皆展露出了猶疑的姿態,繼而在短暫的遲滯之後,當那五行宗門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的掃過之後,霎時間便是諸修的身形齊皆退去。

再之後,甚至連已經現身阻攔下那五位五行宗道子的修士,都在一閃瞬的驚詫之中,展露出了去意,只是顫抖之間,想要抽身而退也不是甚麽簡單容易的事情,這一回,反而是他們欲退,而被那五位五行宗門人給生生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