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吾掌聖宗修大道

天寧道城外,那洶湧的五色風暴之中。

楚維陽掌心裏洞照著古拙、質樸而圓融的五色明光,那明光伴隨著五行之道的生息而長久不衰,因而伴隨著明光的洞照,楚維陽與那五色玉符之間的牽系同樣長久維系著。

洶湧的風暴不曾將這牽系斬斷,連周瑾那接連洞照的渾厚法力都無法左右分毫。

而且伴隨著氣機之間的牽系,那五色玉符上,洞照的明光也一息更勝過一息。

畢竟,早先時只是孟懷象的五色靈光隔空顯照,都足夠震動寶器的底蘊靈光接連映照,孟懷象所傳承的還只是五行遁法的最初版本。

而如今楚維陽所掌握的五行遁法已經得以調整,那是古宗的原本傳承,不僅僅是同出於一源,更是完整的復刻與一脈相承。

因而,當楚維陽洞照出這樣的道與法的氣韻之後,只電光石火之間,伴隨著牽系的建立,楚維陽便像是自然而然的“隔空煉化”那面玉符。

不曾有篆紋禁制鎖鏈甚麽的烙印在其中,但這一刻,只需憑借著五色遁光,楚維陽便足夠隔空掌握著那五色玉符。

氣機交織與共鳴的閃瞬間,便是五色玉符的渾厚底蘊在一息間毫無保留的綻放。

於是,同樣便也在那一刹那之中,冥冥之際,有著支離破碎的聲音傳出。

可是那原地裏,除卻了愈發圓融而明亮的五色靈光,卻渾無一物。

但楚維陽明白,那是周瑾的丹胎雛形崩滅的聲音。

“怎麽會——”

周瑾早先時那嘶吼的聲音好似是仍舊在洶湧的風暴之中回旋,而這道幾乎微不可查的支離破碎的聲音,便是周瑾的性命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痕跡。

丹胎的崩滅,意味著精氣神三元在同一刻一同潰滅了去。

那是切實的死亡。

最後,果不其然,無聲息間,漫天揚起的血霧成了那道支離破碎聲音的映照,緊接著,五色靈光騰躍而起,在那五色玉符的磅礴氣韻接連洞照之中,渾似是糾纏著五色而成法焰。

自然,那殷紅的血色本身,遂也只存在了那麽一刹,便徹底煙消雲散去。

周瑾這個人,最後的痕跡,便也被楚維陽抹去了。

而直至此刻,楚維陽才復又遊刃有余的偏過頭去,看向了不遠處那仍舊被五色靈光錨定著身形的孟懷象。

周瑾的殞命未曾教孟懷象更好受些。

更相反,掌握著看起來遠比自己更為古拙質樸,更為元理幽深的五行遁法的楚維陽,以前所未有的姿態掌控著那五色玉符,因為隔空錨定而來的氣機,便更像是一張綿密的大網,以密不透風的方式死死的纏裹著孟懷象的身形。

可是面對自己的境遇,孟懷象表現的遠比周瑾更為灑脫,又或者說,是更為癲狂。

哪怕知曉在這樣綿密的氣機鎖定之中不可能存在著遁逃的機會,可是楚維陽引動並且煉化玉符,引動著寶器的底蘊而教周瑾自行潰滅的短短數息過程之中,孟懷象卻連掙紮都未曾嘗試過掙紮。

立身在兼具虛實的玄境之中,孟懷象只是笑到聲嘶力竭,笑到涕泗橫流,長久的凝視著楚維陽。

“不是我!早便說過!不是我!”

“是你!五毒道人!瑯霄山主!你到底是誰?你——你比五行宗門人,更善五行矣!”

“你到底是誰——”

面對著孟懷象那接連的詰問聲音,本來,楚維陽是未曾想過要回應甚麽的。

畢竟有些經歷,有些根基太過於驚世駭俗,楚維陽哪怕已經將五行遁法曝露了出來,卻也不想因此而展露出更多的根底。

哪怕對於楚維陽而言,以他如今的底蘊,以他此刻將要做成的事情,許多事情即便曝露出來,也已經無關痛癢,只會成為他那煊赫聲名的一道注腳。

可是楚維陽還是想要下意識的隱藏著,當做一道暗箭,許是甚麽不經意的時候,還能再傷人一下呢。

原地裏,楚維陽尚還這樣思量著,連那承載著心神的思感與念頭尚還為之躍動與活絡著的閃瞬間,忽地,自諸修視野之外的遠天之際,這一刻,忽地有一道劍氣的洪流沖刷而過!

那一劍太過迅疾,就好似是早先時周瑾引動的五色靈光一樣。

在諸修始料未及的閃瞬間,那劍氣便已經沖刷而過。

待得抵至諸修近前的時候,諸修復又發覺,那劍氣本身是虛幻的,並不存在著切實的道法力量,反而用意於無形無相之間,仿佛接駁著某種更為玄虛層面的力量,譬如因果,譬如運數。

這也是諸修未曾來得及躲避的緣故。

霎時間,那劍氣在感應到諸修氣機的閃瞬間,一分為二十四,每一道復又以一化繁,如是交織成了虛幻的劍氣洪流,自諸修身形所在之地沖刷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