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劫氣叢生迷心竅(第2/3頁)

再一步踏出時,須彌之力包裹著,隨即教師雨亭直淩空挪移至了蕭郁羅所身處的靜室之中。

又一張寬大的雲床之中,層疊繚繞的紗帳之中,那同樣窸窸窣窣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

緊接著,蕭郁羅像是頗有些驚懼般的猛然間直起身來,繼而看向那依靠在木屏風邊框處的師雨亭。

這會兒,金丹大修士都渾沒有了無上的氣勢,可緊接著,透過紗帳將師雨亭的身形瞧的真切了之後,蕭郁羅還是頗有些叱責的意味開口道。

“亭兒,你便這樣來見為師?”

原地裏,師雨亭只是笑著翻了個白眼兒,似是尤還帶著剛剛時風情的余韻。

“怎麽不能這樣來見師父你了?師父是甚麽沒見著?”

瞧見這是來興師問罪來的,一時間,蕭郁羅語塞,竟真不知該如何言說是好。

而在這樣長久的沉默之中,反而是師雨亭的聲音繼續響起來。

“這百花樓的真形之道,再如何是我師雨亭的法脈,終究是楚師兄傳給我的法脈,他是此道的源頭,師尊如此行事,為何不自己多思量思量?為甚麽不直接與我言說?”

聞聽得此言時,反而是蕭郁羅無端的嘆了一口氣。

而也伴隨著這一聲嘆息,渾似是諸般沉重的心緒盡皆被她卸下。

“若是甚麽都能夠想得明白,這天底下便也不會有這樣許多的故事,亭兒,說一千道一萬,無非是被劫氣迷了心竅。

咱們這一脈孤懸外海,只消百界雲舫鼎立在這兒,便是恒久不易的底蘊,可這底蘊卻是有代價在的,代價便是每一番風波湧起的時候,總是咱們這一脈的修士先遭逢這般的劫氣迷竅。

上一回是你六師叔,後來結果你也瞧見了,因而這一年來,為師總是催促著,教你盡快越過心中迷障,與楚維陽能夠一齊了結因果。

當時為師尤還是以為,這劫氣迷竅之事,許是要綿延到你的身上,而今看來,卻是你這丫頭乘風而起,卻是為師落入了窠臼之中。

為師是躍入金丹境界之後,沒再多邁出幾步便失了前路的人,亭兒,你去歲至今的心神煎熬,這些年裏,為師都在飽受……

因而,瞧見了那名喚‘真形’的高道妙法,為師便再也挪不開眼了,這是真正能夠教為師在更上層樓的法門……自然而然,便難免行差就錯……”

原地裏,依靠在木屏風的邊框上,師雨亭卻沒來由的撇了撇嘴。

自己師尊這一番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所論及的因由盡皆為真,而那淒淒慘慘訴苦的態度卻是假。

許是早先時是真個被劫氣迷了心竅,可是能夠自己意識到這一點,能夠被楚維陽以另一番高道妙法所“懲罰”,無端的便已經了結了因果,哪裏還有甚麽劫氣迷了心竅的淒苦。

只怕是想要教人迷了另一竅罷?

而原地裏,瞧見師雨亭始終不搭茬,好半晌,蕭郁羅翻了個滿蘊風情的白眼兒,又恨恨的瞪了師雨亭一眼。

“怎麽著,非得教我喚你一聲師尊才行?”

聞聽得此言,饒是師雨亭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別,有了早先時那一档子事兒,事關這真形道途,您還是親自去問一問楚師兄罷,只消他應下來,余下的怎麽都好。”

說罷,蕭郁羅反而真個在往這方面思量了去。

“可他卻走得那樣快,看樣子,是短時間渾沒有再來船舫中的意思了,這教我怎麽去問他?”

聞言,師雨亭咧嘴笑的更是促狹,原地裏一翻手時,隨即將一枚玉簡拋入雲床之中。

“念《噬心喚命咒》唄,你們也算是參合過神元的人了,別人念咒不定找的上他,您念咒,一準靈。”

層疊的紗帳裏,蕭郁羅捏起那玉簡,作勢便要揚起手,反朝著師雨亭砸落去。

“死丫頭,就這麽想把為師也拖下水?”

“他傳我的是真形道途,真正高卓的道途與通衢的法脈,這因果太重,我一個人怕是還不起,再把青荷捆在身上都還不起,這樣的好事兒不想起您來,豈不是顯得我不像百花樓的傳人麽……

再者說來,也莫要說是我將您拖下水來的,就剛剛,明明您才是那善泳者,遊的可甚是歡實呢!”正說著,師雨亭遂也不等蕭郁羅再言說些甚麽,復又折轉過身形來,施施然朝著靜室外走去。

“只想著道途進益,不想著了結因果,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若是這樣想,師尊,您這才是劫氣迷了心竅!

昔日您是如何勸我的,今日我便如何勸您。

好生想想罷,這真形道途博大精深,弟子需得閉關去了。另外……再拖著,這真形法脈中,您可真得喊青荷一聲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