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海神山鬼來座中

事實上,這一刻的楚維陽並沒有太多的猶疑。

能幫還是要竭盡全力去幫的。

涉及到情誼與因果等等的諸多層面,不論是《噬心喚命咒》的牽系也好,還是與百花樓,與師雨亭和青荷的諸般也罷,真正玄虛的話說起來,許是千言萬語也難以說盡。

但是在這一刻,楚維陽的鎮運寶器瑯霄玉印之中的蛻變與升華,那混同在一起的質變與量變,那些沛然灌湧的靈光洪流與揚起的淤積的泥沙雜質,一切的變化本身,已經側面佐證了一切,不容辯駁的一切。

為此,哪怕是楚維陽付出部分累積的底蘊也是值得的,畢竟楚維陽相信,只消是蕭郁羅這位金丹境界大修士能活下來,她便有辦法償還這一切,一定有辦法償還這一切的。

因而,伴隨著楚維陽這一刻堅定的心思念頭,遁入須彌亂流之中,咫尺天涯轉瞬即逝,幾乎頃刻間,楚維陽的身形實則便已經抵至了外海的極深處。

只是當楚維陽的身形再提縱時,身形裹著斑斕靈光,楚維陽卻未曾徑直顯照在現世之中,更相反,在這一刻,楚維陽的身形踏出須彌亂流之中的閃瞬間,便已經洞入了玄虛兼且形而上的領域之中。

霎時間,一道人,三法相,盡皆匯聚於此。

九元螺聖的那道法寶化身緊緊地墜在蕭郁羅的身後,並且伴隨著時間的變化,兩人間的身形差距被不斷的拉近,進而,留給楚維陽準備的余裕已經沒有很多。

事實上,蕭郁羅能夠在金丹境界最為巔峰的螺聖化身的追殺下支撐這樣久的一時間,一來是因為,蕭郁羅不惜損耗,直接煉化了一枚道果妖丹,化作薪柴與資糧,支撐著自己不計後果的遁逃之中的耗費。

而二來,則是昔日裏楚維陽是在百界雲舫之中熔鑄的九疊螺殼寶塔,以成自家瑯霄道場,靈浮洞天。

而且,彼時並非是一蹴而就的寶器熔煉,而是長久時間的以實證法的反復印證與磋磨,楚維陽彼時論證的是以之為洞天壁壘能否成形,但是反復的磋磨與印證之中,早已經將這一妖修部族的特性,借由著螺殼本身展露的淋漓盡致。

也正是因為昔日裏曾經洞見過這九疊螺殼寶塔的全數特質,才能夠教蕭郁羅得以在道法變幻的層面也稍稍占得先機,因而在螺聖法寶化身的追殺下,得以輾轉騰挪至此。

而今種種,皆是早前因果。

或許也正是這樣的因由,才教那電光石火的閃念間,教天不應地不靈的蕭郁羅,在陡然生發的絕望裏,最先想到的是楚維陽。

早前種種,亦是而今因果。

懷有著這樣的感慨,事實上在楚維陽的身形還未現身在玄虛兼且形而上的領域之中的時候,那三道法相,早已經各自接引著一枚枚道果妖丹懸在身前。

道童子的法相之前,是玄雷與血焰交織;道衡子的法相之前,自然是南明離火懸照;而道周子更是一道風水堪輿大陣,直接復刻南山地肺火脈之象!

諸般各不相同,但是盡皆熊熊燃燒的烈焰在顯照的閃瞬間,便將那一枚枚懸浮在其中的道果妖丹盡數熔煉成有類寶藥丹漿一般的存在。

畢竟,有著真形道途的交易在,這一回,是玄元兩道諸聖地大教,所有立身在懸世長垣之前的金丹境界大修士,都在心甘情願的為楚維陽“做嫁衣”。

哪怕對於單一的金丹境界大修士,對於某一宗門而言,道果妖丹仍舊是甚為珍稀的宗門底蘊,但是一宗宗交易下來,累積到楚維陽這裏,無垠的形而上領域之中,那道果妖丹已然回旋兜轉成了繁盛星河。

而也正因此,因為部分部族過分的相近,實則在大略的道果涉足的領域而言,部分的妖丹已經有所重疊。

便像是那些復數量級的寶藥種子一樣。

三道法相從中遴選出了那些道途領域重復過多的妖丹,此刻熔煉起來毫無痛惜感覺。

幾乎只頃刻間,那鎏金色的“寶藥丹漿”因為起初道果妖丹的煉制,便已經熔煉出了部分來,只是自始至終,未曾見得那三道法相將這些道果妖丹盡皆熔煉入真形圖錄之中。

更相反,隨著更多的道果妖丹沉浸入法焰之中,那些寶藥丹漿仍舊只是於繚繞的焰火之中不斷的沉沉浮浮,在被煆燒的愈漸得精純的同時,更漸漸地在被法相所顯照的道法意蘊所貫穿、洗煉。

一切本就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而伴隨著楚維陽的身形洞入形而上的領域之中,只一眼掃過,便已經粗略的判斷出了依循著自己的預先謀劃,所需要的時間。

還得教蕭郁羅再爭取出更多的余裕來。

正一念及此的閃瞬間,楚維陽遂一揚手,頃刻間,便又一枚道果妖丹抵至了楚維陽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