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徒為風波羨平地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令人始料未及的出手!

那頃刻間,神智失控的第五磬顯照出了無上法陣,好似是那混沌遲滯的原始野性之中,尤還記得最後對著自己出手的人是這驟然顯照出了身形的兩界天上修。

於是,血光沖霄而起的頃刻間,無上法陣禁錮住了其人的身形,緊接著,當那同樣極致癲狂著在兇獸化的楚維陽,在以一身氣勢先聲奪人,使得楚維陽先一步震懾住了諸修的頃刻間,他以巫覡戰舞引動了人心神,卻毫不猶豫的施展出了陰冥鬼煞之道的禁忌法門!

這是楚維陽和第五磬之間無往不利的配合。

渾似是一柄鐵鉤,用最為鋒利的尖芒,在這頃刻間毫不猶豫的從那最為柔軟與不設防備的血肉部位,毫無聲息的洞徹入了那歷經了混朦法磋磨,本該圓融無漏,本該堅韌不磨的肉身道軀。

進而,在下一瞬間,伴隨著某種極近淒厲的嘶吼聲音,那紮入其中的鐵鉤猛然間被人以巨力拖拽出來。

霎時間,伴隨著血肉的翻卷,伴隨著骨渣的飛濺,伴隨著血雨的噴灑。

幾乎頃刻間,在霎時間的驚變之中,有著真正赤紅的純粹血肉靈光,從那顯照著萬靈的暗紅色汪洋之中沖霄而起!

“禁——禁——”

那電光石火之間,且驚且懼的此人渾似是想要言說些甚麽,可是還未及說罷,僅只是第一個字音響徹在天地間,伴隨著那存催赤紅的血肉靈光的沖霄而起,伴隨著那一襲法袍的崩滅,幾乎僅只頃刻間,此人的肉身道軀便已經被猙獰著滿身血汙的兇獸外象取而代之!

為了追求最短時間內的效果,自始至終,伴隨著通幽符陣的關聯,楚維陽是純粹單方面的將海量的駁雜與癲狂的記憶洪流相繼的灌湧入了此人的思感與念頭之中。

自始至終,楚維陽甚至都來不及在反向施展通幽符陣,進而將這人的魂魄之力從中汲取而來,這電光石火之間的危局,教楚維陽不得不放棄其人的心神記憶之中大概率存在的無上法脈傳承。

只有解除了危局,楚維陽才有這余裕去思量與論及其他!

於是,在這頃刻間,饒是此人的身形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完整的神智,連那些原本駁雜拼湊在一起的心神記憶之中,彼此間尚還殘存著交織與共鳴的魂魄之力,也在楚維陽持續灌湧而入的記憶洪流之中被更進一步的相繼割裂與淹沒。

饒是如此,楚維陽都仍舊未曾停手!

通幽符陣的關聯在此人兇獸化之後仍舊在持續著,那些繁盛至極的記憶洪流盡皆在沖刷與淹沒著此人兇獸化之後的原始野性。

於是,頃刻間,這兇獸本身反而顯得笨拙而渾無兇戾氣焰。

連帶著,甚至第五磬那暗紅的汪洋血海,在這頃刻間裹挾著萬靈的顯照,相繼像是甚麽蠶食著大象的螞蟻蟲豸一般,接連不休的爬上了那巍峨若山嶽也似的兇獸身形之上。

鱗甲崩滅,角質翻卷,肉須斷裂……

而伴隨著第五磬在其上接連不休的斬獲,幾乎每一處創傷所牽動的那足以撕裂人神魂,並且煥發野性的劇烈痛苦感覺,也在剛剛從其人的心神之中顯照的頃刻間,還未曾真個教其感覺到“痛”,便已經先一步淹沒在了那些無用的記憶洪流之中。

僅有的些許屬於野蠻兇獸的思索能力,也沉浸在了那亦真亦幻的“苦思冥想”之中去。

不夠!還遠遠地不夠!

這電光石火之間,哪怕楚維陽與第五磬已經真正做到了一錘定音的改換了一人的形與質,可是哪怕其猙獰兇獸的外象顯照,可是如此緊迫的危局仍舊教他們缺少往昔時那樣一點點的磨礪的余裕。

兩人相繼顯照的神境真人級數的氣韻震懾了諸修片刻,進而,一位真正在神境真人層階有所深耕的金丹巔峰修士徹底兇獸化,再度震懾了諸修片刻。

但是很快,很快,不論是這即將破局的局面,還是楚維陽此刻毫無遮掩的所展露的禁忌法門的神韻,都注定要引得諸修群起而攻之。

要快些!再快些!

於是,在這同一時間,楚維陽那尚還在參悟與草創過程之中的神通經篇,便這樣被楚維陽輕而易舉的用了出來。

事實上,哪怕這經篇僅只是草創,哪怕吞納與熔煉《天子嫁夢》神通菁華的過程仍舊在持續,這神通的推演從道法的義理上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本也是用法門於殺伐之中,戰場在其人的神元所在之處,縱然是法門奇詭與粗劣一些,本也無妨。

天意未曾給楚維陽更多的安寧參悟的余裕,他分明已經感受到了神通經篇的融合撬動了悟境的一角,使得那余韻本身開始再度煥發出玄妙活力來了。

可是而今這樣未及的時間,時不我待的進程裏面,楚維陽終是狠下心來,要全數裹挾著己身的神通經篇之推演,與最後殘存的悟境余韻,進而將神通經篇的完成,徹底的傾注在了實證法的推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