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恰至妙處煉周天

兩人多少有些自說自話的意思。

可是這頃刻間,不論是楚維陽還是宮紈竹,盡都是彼此間的答非所問裏,聽得了許多的弦外之音,而相比較著此時間仍舊能夠慵懶閑適的坐在蒲團之上的楚維陽,宮紈竹多少還是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尤其是當楚維陽沉默著,以那一雙猩紅的蛇瞳與宮紈竹對視,並且那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指尖渾似是不自覺的摩挲著,又因為這種粗糙感覺而使得磋磨的觸感更甚時。

渾似是漸漸地伴隨著楚維陽手指的律動,道人在那清澈的眼波之中看到了玄雲幽霧的兜轉回旋,看到了遇到兼具虛實的道法長河上波濤的湧起,看到了其人那仍舊低低地踏著的腰肢在隨之而輕輕晃動。

可不論是怎樣的不自在,宮紈竹都未曾偏過頭去,而是這樣直直地凝視著楚維陽,或者說,擺正了面頰,教楚維陽得以好生的凝視與觀照著。

好一會兒的沉默對視裏,楚維陽臉上復又噙著些若有若無的的笑容。

“無上寶藥?丫頭,你這是煉了多少的祭火火種在己身的法焰之中?這會兒僅只是貧道感應來,猶還有著三道祭火的種子在汝法焰的熔煉之下,兀自展露著些許截然不同的神韻呢,許是再添上些底蘊,你這法焰便已然能夠蛻變更高層階中去了。”

聞言時,宮紈竹真個咧嘴笑了笑,她像是對著楚維陽所言說的話有甚麽不同意見似的,似是想要搖一搖頭,可是這會兒教楚維陽把握與摩挲著面頰,又不大方便,在瞧見和感應到了楚維陽視線的落下之處後,宮紈竹遂以略大的幅度稍稍擰動了幾下腰肢。

“長老這話才是好沒道理,無上法焰的焰火種子,如何不能算是無上寶藥的一類,修道煉法,又豈能如此拘泥,凡能被煉化的,盡都是寶藥才是,便也是時間太過短暫,否則,弟子能夠做得更好!”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先是輕輕頷首,像是認可了那一番“寶藥”的說辭,可是聽得最後時,道人復又搖了搖頭。

“沒有更好,修持道途,從來僅只有恰到好處而已。”

言說著這話的時候,楚維陽的手隨即從宮紈竹的臉頰上挪移了開來,待得話音落下時,便已經一路挪移到了宮紈竹細長的脖頸上。

也正此時,道人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旋即搭在了宮紈竹那十二重樓的兩側,幾乎就在宮紈竹一點兒都來不及反應的頃刻間,某種神韻霎時間透過了十二重樓,洞入了其人內周天經脈輪轉之中,進而以相同的道法氣韻,但卻以更為高卓的品階,洞徹了其人那巫覡祭火的焰種!

霎時間,宮紈竹便驟然瞪大了眼睛!

她在極短暫的時間內吞噬煉化了太多的祭火焰種,其本身的法焰之品階,誠如楚維陽所言,離著蛻變與升華,洞入真正的金丹境界之中去,也僅只有一步之遙。

也正是因為已經極大的縮短了與金丹境界法焰之間的距離,遂使得這一刻的宮紈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楚維陽的巫覡祭火的法焰神韻之中所暈散與展露出來的層階氣韻。

那不是高出了一個大境界而已!

那不是金丹級數的法焰,那是神境真人級數的法焰!

那是高出了整整兩個大境界的法焰!

這一刻頃刻間,同源而出的法焰神韻,以這樣教宮紈竹無從抵抗的方式,貫穿了她的法焰種子,焰火本源。

而不等她因為著這更為高卓的道與法而悸動與顫栗的時候,那無形無相的神韻貫穿之後再反向抽取的過程之中,宮紈竹己身的法焰裏面,先是那三枚尚還未曾全數熔煉的法焰種子,在這一刻被楚維陽的法焰神韻所抽取。

緊接著,是這短暫的時間裏,那些被宮紈竹熔煉的祭火本源,便在這一刻,以最為粗暴的方式,生生強行的從宮紈竹的法焰本源之中抽取出來。

當然,粗暴的僅只是這樣的抽取方式而已,與這方式更為相反的,則是楚維陽那高卓的法焰神韻的掌控之中,一分不增一分不減的,將全數外來熔煉的那一部分的法焰本源盡都剝離開來,偏生原本屬於宮紈竹的那一部分的祭火本源,自始至終未曾有著分毫的折損。

可是,這一刻的宮紈竹已經沒有思緒的余裕再來感慨楚維陽對於神境真人級數的祭火神韻掌控至了毫厘的精妙,在法焰本源被抽離開來的那一頃刻間,劇烈的痛苦便貫穿了其人的精氣神三元,進而像是化作了洶洶的火海,要生生將宮紈竹的一切神智全數淹沒。

全數燒熔殆盡!

而這,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天曉得,為了熔煉巫覡祭火,使得己身在不洞入金丹境界的前提之下,能夠抗住這蟾宮道殿之內的幽寒,宮紈竹是不是將這今日裏所有被己身所斬滅的那些同門的本命法焰,盡都抽取出來,以同源而出的道與法將之盡皆熔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