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占得先機宣百日

楚維陽的話音剛剛落下,就連側旁處的宗老這會兒盡頭沉浸在對於道法的感觸之中而略顯得忘我的頃刻間,皇華宗掌教班道山,便已經硬生生地頂著那萬龍奉聖的磅礴道韻,身形略顯得狼狽的飛遁至了楚維陽的立身左近之處。

哪怕是同源而出的道與法,這會兒,終歸是不同境界的磅礴氣韻,使得班道山身為這一世金丹境界之中少有的幾位戰力高卓的巔峰大修士,此刻也在道韻的籠罩之下,臉色愈漸得蒼白,連那遁光本身都顯得搖搖欲墜起來。

而這,還是楚維陽所顯照的萬龍奉聖之玄黃雲海,僅只是純粹的展露著氣息,未曾像是剛剛那樣,刻意針對著誰。

如是眾生普渡之下,班道山都似是已經抵至了己身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但是這一刻,相比班道山那在如是磅礴的氣息鎮壓之下愈漸得蒼白的臉色,其人的目光卻顯得愈發明亮起來,甚至楚維陽能夠從他的眉眼之中看到真正歡喜,乃至於是狂喜的情緒抒發。

楚維陽能夠明白,若非是這會兒的情形不對,只怕真切的承受著萬龍奉聖的神韻威壓至於極致的班道山,便要真個狷狂的放聲大笑起來了。

身為元門的正教,真正的魔道巨擘,朱劍叟的死活和乾元劍宗的覆滅,盡都不曾被班道山放在眼中,他相信,倘若將自己換成是楚維陽,只怕事情會做得更絕,做得更殘忍與兇戾!

而這一刻的班道山,僅只有明晰感觸到這道法神韻的歡喜,那是皇華宗道法的前路,那是真正與自己交織與共鳴,並且已經在巨壓之下,生生牽引著自己道法輪轉與演化的同源之道法!

甚至,班道山已經能夠感受到了某種發源自道法神韻的牽引,好似是要真正引動著己身的道法修為躍升出藩籬,洞入另一層境界之中去。

當然,這種牽引感覺本身十分的微弱,可班道山有信心,只要自己牢牢地記住今日所感受到的神韻,回頭比閉關的方式參道悟法,在進行一定的沉澱之後,即便僅只是依循著這些,都可以教自己找尋到叩開那神境門扉的方式法門。

而錨定在這前路之上,給予自己指引的,便是此刻他所承受著的這些。

而同樣的,遠空之處,如離恨宮白雲洞的長老,此刻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些許遺憾的神色來。

論算因果也好,論算昔年的交情也罷,他都遠遠比不上班道山,而今,便只能夠這樣看著班道山一點點地承受著那無上的機緣,而自己只能原地裏駐足,錯失人家一步。

今日慢上一步,來日慢的,或許是無法估量的底蘊與運數的累積。

可是,又有甚麽辦法呢,機緣、仙緣,人家前塵造就的今日之注定,旁人便真個只有眼熱的份兒。

而此刻,班道山卻未曾使自己徹底地沉浸在這樣的玄妙神韻之中太久的時間,乍看去時,稍稍晃神之後,班道山便已經笑吟吟的朝著楚維陽一抱拳一拱手。

“楚山主。”

聞言時,楚維陽遂也展露出了些許溫和的笑容。

不說昔日裏曾經打過的交道,曾經從班道山手中所收獲的太陰煉形玄棺。僅只是說班道山勉強論算起來也是齊飛瓊的“娘家人”。

在楚維陽這裏,便是與尋常的旁人不一樣的待遇。

“班掌教。”

瞧見楚維陽這般和善態度的頃刻間,饒是如班道山這樣的魔門巨擘,心中都無端的松了一口氣,最後的忐忑盡皆煙消雲散去的頃刻間,班道山也更為誠懇的開口言說道。

“敢教楚山主知曉,貧道思量著,七日之後召開法會,合該是咱們三元極真界最為鼎盛的事情,是玄元兩道諸宗齊皆共襄之盛會,這故劍宗的道場山門,勉強能夠襯得起如是盛會。

但劍宗門人盡皆被逐,如是偌大一番盛會,又不該僅只教山主一人來操勞,沒得攪了山主自個兒修行的清凈,皇華宗旁的不多,但有許多不堪造就的弟子,可供楚山主驅馳。

他們可以代勞,為山主奔走法會的諸般事宜,若是事情做得不好,或是叱責,或是打殺,盡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只要能夠教山主得些清凈,能夠在法會期間長久隨侍山主左右。

這便已經是他們莫大的機緣造化。”

事涉那黃金大世,崢嶸運數之中的先機,饒是早先時狷狂倨傲如班道山這樣的魔道巨擘,而今說起來話,也斟酌字句,竟客氣和謙遜到了這樣的地步。

原地裏,楚維陽倒不曾多想些甚麽,反而覺得班道山的安排最是熨帖,些許勞形的事情,想來聖地大教的弟子們來幫忙運作,最是合適不過了。

而正待楚維陽便要輕輕頷首著答應下來的時候。

這一刻,玄元兩道諸宗的掌教們便盡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