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摘得花果升玄境

下一瞬間時,倉促的籠罩一襲素袍披在身上,師雨亭便已經一步躍出了靜室,伴隨著己身神境真人的修為氣息綻放,其修為氣息映照入天地之間的頃刻,某種同樣的回饋與共鳴,便也從道場三界回返朝著師雨亭這裏錨定而至。

這一刻,已然不僅僅是那瑯霄山頂的蟠桃果樹之下,有著玉書金章的輝光蒸騰顯照。

而是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內景九天之中,及至於太陰諸魔奉聖天中,黃中李、蟠桃樹、降龍樹下,盡皆有著玉書金章的輝光映照,意欲隔空接引著師雨亭的修為氣息。

這是師雨亭其百花須彌之道修法的特殊之所在,駕馭須彌之力,自然是天地之大,無處不可去也。

尤其是考慮到師雨亭在蛻變與升華的過程之中,在這躍出藩籬的一步之中,不僅僅是將須彌之力凝煉,更是將歲月之力的一部分的真髓也掌握在了道法本源之中。

也正因此,那一息之間,歲月之風吹拂過三界,寰宇萬象盡皆囊括的磅礴氣勢,也同樣的映照在了師雨亭這一刻的蛻變關隘上面來。

而且,早在那歲月之風貫連三界的那最初一刻時,正是師雨亭駕馭著百界雲舫,懸停在酆都門戶北面的海域上,貫通著那洞開的酆都門扉,進而接引著渾厚的歲月之力,使之均勻的暈散在了靈浮洞天的天地之間。

便像是楚維陽能夠在昔日裏以無上功德而得以注名“旨正宣和道德清妙真人”一樣。

事實上,在這躍出藩籬,駐足神境的一步過程之中,所天地靈韻所感應與共鳴的,並非僅只是其人的道法義理,同樣還有著其曾經關隘時候的所作所為一同得以映照。

愈是,諸般種種,共同促就了這一刻,三部玉書金章齊皆映照輝光,要接引師雨亭道法氣息的景象。

當然,自始至終,楚維陽僅只是靜靜地觀照著師雨亭的選擇,畢竟不拘是哪一部的玉書金章,不拘是將道場錨定在哪一界,實則盡都是楚維陽道場的一部分,盡皆都歸咎在道人的道法本源之中。

而也正因此,面對著如此罕見的景象和局面,師雨亭也並未曾有甚麽樣的猶豫和糾結,而也正是這樣的“殊途同歸”,反而更教師雨亭能夠依循著自己的本心,依循著己身而今蛻變之後的道法本質,來做出選擇。

下一瞬間時,伴隨著師雨亭一揚手,那尤還僅只是半遮半掩的素袍之中,伴隨著寬大的袖袍搖晃,霎時間,一根玉簡倏忽化作靈光飛頓而出,靈光一經懸照的頃刻間,便引動了三面玉書金章的氣息錨定。

但是這一刹那間,那靈光裹挾兜轉著,倏忽間便躍入了那猶還在洞開著的酆都門扉之中。

太陰諸魔奉聖天!《陰書金章》!

下一瞬間,那懸照在降龍樹下的玉書金章之中,伴隨著書頁的翻卷,書冊的第二頁上,便旋即見得了師雨亭的真人注名——

廣世弘教洞淵引妙真人!

或許是昔日注名的時候,便已經有所“一語成讖”一般,洞淵引妙真人,這一刻,師雨亭的依循著道法本心的選擇,她未曾選擇將真髓與關隘錨定在洞天寰宇萬象上面,那或許與“百花”的純粹概念更為接近。

但是因為在先賢傳續的法統之上躍出了或許是前所未有的全新一步,而今的師雨亭,更注重於“輪轉”、“枯榮”、“生滅”這樣的道與法之間,不拘是外象還是真髓的變化本身。

而這種變化,也正是楚維陽早先時所最為關注的道與法之間的“呼吸感”,並且,這種“呼吸感”以道法為發端,更是在其輪轉之中,彌散向整個天地之間。

從這一點上來看,或許選擇哪一界,對於師雨亭而言都沒有甚麽分別,有著這種同乾坤共呼吸的玄妙意境,一艘百界雲舫乘歲月之風,乘須彌之浪,周遊三界,處處皆可去。

而師雨亭之所以選擇了太陰諸魔奉聖天,則是因為當師雨亭更進一步,將目光落在楚維陽的道場三界之中去的時候,事實上,道人的一切變化本身,盡皆是在以太陰諸魔奉聖天為發源。

或者更準確的說,因為道人道與法的修持之經歷,一切諸相,盡皆從諸陰濁煞之中養煉磋磨而來,便連生機亦復如是,那非是“陽”,而是“陰極生陽”,那不僅只是“真形”,更是“太陰煉形”!

而也正是這樣的緣故,當師雨亭的道場錨定在了太陰諸魔奉聖天中的之後,那陰陽輪轉,那虛實輪轉之間的變化,實則便盡都在了師雨亭的梳理與輔助的搬運之中。

這是真正的與楚維陽的道場三界共呼吸!

是以洞淵引妙真人!

甚至僅只是這一頃刻間的師雨亭的選擇,便給予了楚維陽以十分奇妙的感觸,這像是另一個在思感與念頭上與自己有著緊密牽系的人,在觀照著自己的道法變化之後,所做出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