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玉京萬象辟廟宇

起初時,是至高層階的兩道瑯嬛篆紋在凝聚,在延展,進而,復又在從無至有,從虛至實的過程之中,那篆紋本身在愈漸得變體。

但是自始至終,不拘是那鐵畫銀鉤的紋路本身如何的變化,都能夠教楚維陽真切的從中洞見“須彌”二字的真髓。

進而,當這兩枚篆紋徹徹底底的在延展的過程之中,觸及到改換形與質的邊界的時候,也正是這兩枚篆紋以前所未有的順暢方式,將那蔓延開來的紋路相繼重疊,相繼以順滑的方式勾連在一起的時候。

霎時間,像是那兩重形與質改變的意蘊重疊在了一起,進而引動了某種道法層面的蛻變與升華。

在另一方道途之中,在另一個層面與角度上,屬於道法最高卓層面的變化,屬於道法最真髓的本質,在這一過程之中,伴隨著那渾一的道術篆箓的凝聚,與其中神韻的煥發,烙印在了那道衡子法相的眉心,烙印在了楚維陽的中元道宮,烙印在了楚維陽的道法與自然之中。

而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之中,那最後的煌煌道音徹底混同與交雜在了一起。

這一刻,不僅只是萬象天人那宣之於口的男女老少各不相同的聲音混同,更有著磅礴的鐘鼓鼎磬的玉音混同在這萬象聲音之中,一齊響徹在楚維陽的心神之中,並且在教道人得以延展開來,從中掌握有完整的《道術·雨》經篇的同時,更掌握有了其中的自然之音。

那些玉質化的古今歷代妖孽靈光神形,本就是源自歲月從天意之中的拓印。

而也正此刻,伴隨著那紫金蟾宮以前所未有的順暢方式,從楚維陽的絳宮心室之中誕生,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將心室取而代之。

楚維陽也旋即從對於須彌之雨的最初感觸之中稍稍有所掙脫開來。

事實上,或許是因為悟境遠比往昔時更為玄妙的緣故,對於楚維陽而言,相比較往昔時,他並非是在漫長歲月光陰的等待之後,等出了這樣的一部經篇,對於楚維陽而言,他是真切的以全數的心神參與到了古今論道辯法之中去。

他以熟稔的姿態,真切的見證了這部道術從無至有誕生的過程。

體悟本身對於楚維陽而言,實則已經是最無足輕重的最後“驗貨”的過程,真正有關乎於道法玄妙的部分,早已經在那煌煌道音一聲聲響徹的過程之中,被楚維陽掌握至了纖毫微末之中,深耕至了根髓本質裏。

這一刻,相比較於須彌之雨本身,相比較於那紫金蟾宮匍匐於心室的變化,楚維陽實則更在乎那玉京山上法會的收尾。

萬象天人來來去去,本是尋常,歸根究底,這法會的開啟與終末的過程,不過是悟境的開啟與終末的顯照而已,萬象天人立身之處變化,也不過是楚維陽道與法層面上恒常與變易之間的輪轉。

但這一回,終歸與往昔時不同,《道術·風》的融入與施展,使得玉京山法會多出了一重變化來,而楚維陽也希冀在法會的終末時,同樣洞見更多的變化本身。

而也正是在楚維陽昂首望去的頃刻間。

道術經篇收獲的時候,伴隨著那最後煌煌一音的砸落,便也同樣宣告著整個玉京山法會的終末,但也正在這一頃刻之間,就在萬象天人的身形皆動,將要踏上那縹緲雲路,但實則還未曾真正離開玉京山的頃刻間。

山巔處,黃中李神通果樹之下,這頃刻間,那道周子法相再度揚起手來。

“風——”

霎時間,伴隨著再一道須彌之風輕靈的席卷過偌大玉京山的時候,這電光石火之間,卻是光陰歲月的流逝,竟然有了一閃瞬間的定格。

而也正在這定格的頃刻間,靈浮洞天內,瑯霄山頂,蟠桃果樹之下,道衡子法相竟也揚起手來,隔空遙望著內景九天的方向,朝著泰一玉皇天將掌心遙遙推去。

“雨——”

霎時間,江山雨落,在那一閃瞬間定格的歲月光陰之中,滂沱光雨若傾盆也似,灑向整個泰一玉皇天,灑向整座玉京山。

而在這如是磅礴的須彌之雨中,每一滴雨水,實則便已然是一道袖珍但卻完整的須彌之力在回轉。

一滴雨水,便是芥子納須彌的一界。

而霎時間,伴隨著這滂沱大雨灑落在玉京山中的時候,渺渺雨霧在頃刻間蒸騰而起,一面將偌大的玉京山齊皆籠罩,一面蒸騰而上,接引著那輕靈的風,直直的吹拂著將漫天的雲靄也盡都貫連。

而同樣貫連在這其中的,則還有著那屬於玉京山法會的磅礴氣韻,那分明屬於既定的天地乾坤之中方才得以徜徉與醞釀的天意。

真正造化的真髓,像是伴隨著這須彌之雨的灑落,而真正的被在這一刻所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