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休縱心猿盜金鼎

而今的楚維陽,駐足在古之地仙的層階,已經遠邁古往今來無算天驕妖孽,那麽當楚維陽雙道圖鹹皆並駕齊驅於第八境,引導著楚維陽駐足在理論上古之地仙的極致與絕巔,進而遠邁今日的道人己身之後。

第八境已是古之地仙的極致,那麽第九境呢?

這一刻,楚維陽在思量著前路,但是思感與念頭之中貫穿諸般的圓融智慧,卻引導著楚維陽的思緒,反向會看向道人曾經走過的修途,從築基境,再到丹胎境,再到金丹境界。

那楚維陽從每一境中盡都冠絕著同代諸天驕走過的路,甚至在丹胎境界真形圖錄的磋磨之中,更是真正教楚維陽走上了貫穿歲月光陰,而與歷代天驕妖孽爭鋒的路。

那是哪怕今日的楚維陽折轉身形回看而去的時候,盡都是那一層階與境界之中,楚維陽每一步都踏在了極致與絕巔之上。

正是因為在追求著至臻至妙的過程之中,萬象諸法的修持使得楚維陽的每一步都走在了正確的路上,才使得今日的楚維陽,能夠以八境之修為,自然而然的成就為古之地仙。

自然而然。

漸漸地,楚維陽愈發能夠意識到,這等幾乎水到渠成一般的成就本身所蘊藏的道法與自然的相諧。

往昔時的每一步路上,楚維陽幾乎都是以這樣的方式與姿態走過去的,在每一境界的最後一步時,都將一切醞釀在極致與絕巔,進而,當其最後一步落下,立身穩牢時,是那渾厚的道法積蓄,生生推動著楚維陽,越開那道門扉,自然而然的擢升入更高卓的修為境界之中去。

甚至對於楚維陽而言,這一點特征,愈是到了參道悟法修行的後半程,越是在面對著那本該滿蘊著天塹,具備著一道道難以逾越鴻溝瓶頸的諸般高卓境界之中,這一特質反而在楚維陽的身上體現的愈發明顯。

而若是將這樣的特質繼續綿延而去,讓在楚維陽看來,其內蘊的義理最是顛撲不破狀態的“自然而然”的意蘊貫穿道人修途的始終。

那麽,這楚維陽即將要面對,要思量著躍出的第九境的一步,映照在往昔時諸境界的終末時,這便是真正定鼎神境極致,真正將那醞釀著叩開門扉的力量蛻變與升華的一步。

這是舊有之境界完美圓融的一步,也同樣是真正叩響下一境界門扉的一步。

進而,待得那最後一步極其短促的蘊養使得道人在舊有境界之中升無可升,進無可進的時候,這舊有之一境中楚維陽步步踩在道法極致與邊沿的渾厚底蘊積蓄,便如同那不斷拔高的萬仞山嶽也似,終是在於此刻,伴隨著最後一絲縷的拔高,而使得那山巔的頑石撞開天門!

這便是楚維陽即將要躍出的第九境的境遇。

古之地仙已然是神經的終極,再躍出絲縷去,便是涉足在了叩開超脫門扉的路上。

要麽,真個以萬仞高山的拔地而起,生生撞開天門!

要麽,便落得個山崩地裂,不進反退的下場!

那古之地仙與真正的超脫層階之間,再無有甚麽教人沉澱與延緩的余裕所在。

終於要直面了……

帶著這樣的心神之中的悸動,立身在九階墨玉法壇之上,這頃刻間,楚維陽在折轉身形,回看己身,回看古界。

果然,早先時楚維陽冥冥之中的認知是十分正確的,一旦駐足在神境的絕巔,對於楚維陽而言,真正留給他綻放才情與底蘊,進而叩開那道天門的“窗口期”僅只有著十分短暫的時間。

在己身底蘊所塑造而成的萬仞山嶽與天門的碰撞之中,一旦這口氣松懈去,便僅只有天崩地裂這樣唯一的後果。

最好的結果,也僅只是教楚維陽駐足在古之地仙的境界之中,不曾有所過分衰頹,但也再無有寸進。

恍若是地脈凝固了變化而使得山嶽無法再隆起,而山巔的真正撞角,那頑石也在頑固而堅韌的天門之前被生生磋磨成了齏粉。

成或者敗,生或者死。

仿佛早先時在道法修途之上所走過的路,那一切一切的底蘊的累積,中成了那極短暫時間之中注定勢不可擋的碰撞。

甚至楚維陽某一閃瞬間都會在恍惚之中有所遐想,是不是己身所經歷的這些,至少老禪師已經經歷過了,所以哪怕其推動了新道的誕生,但是在這最後萬古光陰逝去之後,他還是選擇了重新鼎立九天?

以一種很新穎的方式,走向古之先賢的老路。

而這一刹那之間,不等楚維陽由著這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古之先賢,曾經以己身的道法底蘊之山嶽,在這道天門前撞得山崩地裂的淒涼結局,來使得己身心神之中闡發出過分蕭索的情緒來。

這電光石火之間,旋即有著天心道雷化作羅網,貫穿道人的思感與念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