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三千功行與天齊(大結局)

當在無垠宇宙輝光的節點之上,一道又一道數之不盡的己身形神與道法的殞亡,化作一道又一道深刻的裂痕,將鱗甲與角質不斷的崩斷,不斷地在回饋現世的過程之中貫穿形神與道法本質之後。

在那個己身修為氣息徹徹底底跌落下超脫層階的頃刻間,在歲月長河在其身後崩斷與決堤的刹那。

當一切的創傷借由著歲月光陰的共振傳遞到現世,那已然是原始兇獸所無力與無法承受的潰滅過程。

於是,當最後的一抹生機從中消減,從這掌握著三千至道之一的生靈真正意義上被從無窮的歲月與須彌之中抹去形神所在的時候。

這最後一道的“殘骸”裹挾著烏血,裹挾著泥濘與血腥,跌落在了太上八卦爐中,並且頃刻間,在宇宙輝光的明滅裏,化作了那玉露瓊漿的一部分。

徹底的完整的吞噬與煉化的背後,則是伴隨著無垠的歲月與須彌的節點之上,在那宇宙輝光在極致的尺度之上的不斷明滅的過程之中,當道人的形神與道法的顯照所在,混同著那不朽物質的本質從貫穿始終的每一處鹹皆暈散開來的時候。

這滔滔歲月長河之上,這無垠須彌的蒼莽之中,屬於楚維陽的不朽本質,已經無所不在。

這是貫穿始終,這是一證永證!

恍恍惚惚之中,當一切回歸與收束,當不朽的內核與道人的諸般外象鹹皆渾一而無分彼此,當那形而上的暗金顏色的不朽物質本身徹徹底底的在萬象道法,在無量量劫的至道神韻之中,因為完整的暈散而不復存在,又無所不在之後。

冥冥之中,楚維陽像是聽到了在自己的身後,那在劇烈的顫抖與嗡鳴之中,一道似是無垠歲月未曾有過洞開的門扉,在這一過程之中,正在自己的身後緩緩地閉合著,並且因之而發出教人牙酸的“吱呀”聲音。

身後。

這意味著,楚維陽真正走過了撞開天門的路,並且穩穩牢牢的駐足在了此間。

那貫穿始終,一證永證的過程之中,那自玉京法會之中所磋磨與印證的無量量劫的至道輝光真正演繹著無量的不朽,並且在最後的蛻變與升華之中,在萬象道法的交織與共鳴之中,將一切的內核改換。

形神與道法一證永證,一真永真。

道之相,便是形之相。

這頃刻間,楚維陽明晰的意識到,這便是己身真形法大成的標志!

可是……

己身證道的進程,不止如此。

他證道的路,從不曾因為原始兇獸的勝負與生滅而起始與終止,這場貫穿了古往今來歲月須彌始終的廝殺,僅僅只是楚維陽真形法證道路上的某種誘因,某種輔助的作用而已。

真正證道的關隘,從來都在於道人的形神,在於道人的道法。

求諸己身。

而也正是這刹那間,當那數之不盡的己身的形神與道法的氣韻,從駐足在無窮宇宙輝光節點之上,相繼暈散與回歸的過程之中,那無量磅礴的圓融智慧,隨之而在那貫穿始終的至道神韻之中交織與共鳴著。

這刹那間的證道之升華,是楚維陽修道伊始,那圓融智慧從未曾有過的極限與絕巔。

而駐足在這樣的極致之中,伴隨著真形道途徹徹底底的證道成功,屬於超脫層階的本質完整的在己身的面前洞開,這刹那時,舉目看去時,四野蒼茫,這昏黃濁世之中,再沒有甚麽是楚維陽所無法洞知的所在。

於是,當最終一度的三株神通果樹在這一過程之中,再度從盛極走向枯萎的時候,楚維陽便已經深切的洞悟了開天法的前路所在。

而也正是在楚維陽洞悟的這刹那間,當道人目光如電,駐足在這踏天路的盡頭上,復又看向那幽暗與寂無之中去的時候。

這刹那間,伴隨著一尊原始兇獸在它們的注視之下,徹徹底底地隕滅在了楚維陽的手中,當連帶著其存在的本質都被徹底抹去了的時候,獵物已經變成了獵手,並且是掌握著以周全之法鎮殺至道層階不完美的獵手。

幽暗與寂無裏,一道又一道的猙獰而具備著奇特美感的原始兇獸,相繼在這一過程之中顯照出己身兇戾的外象,復又在某種示威與震懾的過程之中,相繼的抽身退去,它們在離開這一歲月與須彌的節點,並且在這一過程之中,將形神與道法鹹皆隱沒在了幽暗寂無之中。

而同樣抽身而退的,還有著三道離著楚維陽十分抵近,在氣息的紊亂之中,略顯得倉皇的原始兇獸。

舊世海疆的危局在這一刻被掃清。

而也正是這一刹那間,當楚維陽折轉身形,一步躍出,徹徹底底將踏天路崩碎成風暴,復又在玄黃竹杖的輕輕攪動之下,鹹皆撫平了去的時候。

那是早先時定格的歲月光陰的力量徹徹底底的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