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二個戰五渣 :少俠請留步 雲遊的他們

“乖, 我們回家了。”

一把火將那些美好的, 不美好的, 都燒了幹凈, 李芝瑤抱起裝著灰燼的圓壇, 轉頭向著山上走去。

行至半路, 身後卻突然響起了許多人的腳步聲。

“大俠, 您要去那裏…”那些人形容狼狽,有男有女,多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可是這群普通人,手中卻還牽著幾個活著的盜匪。

那些盜匪都被廢了丹田手筋,半死不活地被像狗一樣在雪地上拖拽著前進, 模樣也並不比他們當年擄掠過的那些普通人好上多少。

“你們速去官府, 莫要跟著我了,就同他們說, ”她沒回頭, 手指溫柔地摸過那個白瓷瓦罐, “浮屠山盜匪, 已被我天水門芝瑤所斬。”

“恩人, 你這麽說, 萬一有余孽…”

李芝瑤輕笑:“江湖恩怨江湖清,以後若再有宵小前來尋仇,只管報上我的名號, 不過, 我可不像白師兄那麽溫柔...嗬。”

被拴在繩子上的那些盜匪瑟縮了下,全都埋著頭不敢動彈,一行從盜匪窩裏跟著她離開的普通人也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從村口離開。

從此,白巖村再無白大俠,白巖山頂也再無人居住。

直到許多年後,一個青年踏雲而上,落到了著白巖山山頭,那裏,早有一個少女在等候。

李芝瑤正曲腿坐在山頂上那顆青松枝幹上喝酒,風將她的幾縷發絲吹起,像是隨時都會飄然離去,手中的酒壺已經只剩個底,卻只有一半進了肚腸。

另一半,盡數澆到了樹下那塊石頭上。

“你又來得這麽早。”青年甫一落地,便理了理頭發抱怨道。

“是你來得太晚,怎麽了,又和你那些文人朋友討論到深夜?”李芝瑤將酒壺丟給他,飛身下了樹。

青年接過酒壺,嘿嘿笑著晃了晃,“是呀,芝瑤姐懂我。”

這些年,發生了許多事,當時李芝瑤抱著那壇子灰回到了山上,兩人便一齊在這群山中最高的峰頭埋下了它,連同她隨身的那把木劍,也隨著過去那些美好的回憶。

這樣一來,白昱清這個傻瓜便能每天都看到最美的朝陽,也能日日聆聽這天下的諸生百態了,他會很開心的罷。

李芝瑤與她的傻徒弟曾經去追查過白昱清出事那天發生的所有,也知道了那個出賣白昱清,並且在他心口插了那一刀的是誰,但等到一路追過去,那個舉家逃亡的說書先生卻沒有出現在原本該在的上城。

兩人不甘心就此放棄,便在各個城市查探了一番,無意中看到了城門上掛著的告示,卻是兩個摸了官銀還敢出來用的匪賊,一個已經被砍了頭,還有一個還在通緝中。

李芝瑤仔細一看,不正是那兩個追著說書先生跑出村的二流子嘛?

兩人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將那漏網之魚抓到,但等到抓到人後,李芝瑤並不著急交到官府,而是先行拷問了一番,這才知道了那說書先生一家到底去了何方。

不外乎,就是陰曹地府。

早在他們出山的那一天,便被這兩個原本熟識的惡徒擊殺在了半路,卷走了身上所有金銀財物,就連屍骨都被狼群給啃得七零八落。

仔細想想倒也說得通,那天的盜匪頭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將那一大塊金錠給了那胡兌,本就不安好心,想來也是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一邊是財帛動人心,誘人去劫掠他,縱使那胡兌跑得快,躲過了一劫,等到他到了城裏,將那鑲著官印金錠往鋪子裏一放——嘿,一個殺頭的大罪也是免不了了。

為虎作倀,最後連皮帶骨被虎吃個幹凈,也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只是可惜了被他們害死的人。

李芝瑤曾經無數次想過,白昱清這樣純粹善良正直的人,是不是原本就不應該生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如果有機會,讓他生在一個海清河晏的天下,善行被保護,惡行被誅滅,那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是也能活得好好的。

只是她那麽一想,便又笑自己傻了,人間之所以有趣,是因為人心復雜,人們擁有不一樣多的善意,也擁有不一樣多的惡念。

刨去哪一個,人都是不完整的,只是到底要成為什麽樣的人,擁有什麽樣的人生,全看人們如何在他們中間斟酌。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不過她相信,哪怕黑夜再美,人們大約還是會更熱愛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

***

“姐,我上次同你說的那個談書社,已經有了百來位社友啦。”

“哦?”李芝瑤來了些興趣,“我記得你說過,還要排練戲班子,將每一個月最時新的話本演出來,這麽多人,如何選擇呢?”

軒正舟有些自得地說道,“匿名投票咯,我可是拿了好幾次的第一呢。”

“莫不是新入社的不知道如何選擇,便都隨手投給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