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本要鬧上天的眾人聽了徐瑾瑜的答案後,所有人都如同木頭人似的僵在原地。

過了許久,那位“吃桌子兄”喜形於色,撫掌大笑:

“哈哈哈!好!他輸了!他輸了!”

“他竟然真的沒有答出來?”

“不能吧?這問題有什麽深意?”

眾人一時之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連趙慶陽也皺了皺眉,有些別扭道:

“這《瓊林幼學》乃是孩童啟蒙之物,你當真不知?你莫要哄我開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今日確實是我冤屈了你,你也不必顧忌我家老頭會開罪於你。我趙家人若是連做錯了事兒都不敢認,才是真正的羞於見人!”

趙慶陽的一番剖白,讓眾人不由叫了一聲好:

“好!世子是個敞亮人!”

“這位小兄弟,你也就別藏著掖著了!”

“說出答案吧,說了你就贏了!天爺哎,這世上還真有過目成誦的神人!”

……

徐瑾瑜聽了這諸多言語,卻只是笑笑:

“不知便是不知,諸位也看到了,我家境貧寒,雖說這《瓊林幼學》也不過是啟蒙之書,可我從未讀過,如何生而知之?”

“……”

“……你當真沒有說謊?那你這賭局,可是要輸啊!”

鎮國公世子任憑差遣這巨大的誘惑無論是誰都拒絕不了的。

可是這少年,就要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嗎?

人群中,有人都忍不住想要說出答案了。

徐瑾瑜聽了這話,卻不緊不慢道:

“非也非也,要說我輸,還為時過早。”

“……這話從何說起?”

徐瑾瑜的話將所有人的心直接吊起,他們十分疑惑,這少年還有什麽底牌沒有露出來。

徐瑾瑜卻看向宋志,莞爾一笑:

“自然是……宋兄所言的這道題目,不在這些文辯會場的書籍之中了。宋兄,不知我說的可對?”

徐瑾瑜這話一出口,宋志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拱手道:

“還真是瞞不住小兄弟你啊!我與本次東辰書院提供書籍負責整理歸納的學子乃是好友,特特去他那裏查閱了名錄,又故意選了常人可以輕易說出口的題目,本想要詐一詐這位小兄弟……沒想到,小兄弟卻是火眼金睛!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

宋志這番話讓所有人都瞪圓了雙眼,嘴巴長的大大的。

而高無涯也在這一刻高聲宣布:

“趙世子與這位小兄弟的賭約,小兄弟勝!”

“這位小郎君竟然連這些文辯會場上的書籍名稱都記得清清楚楚!實屬非人哉!”

“這次東辰書院提供的書籍沒有上千,也有三五百本了!”

“過目不忘,真真是過目不忘啊!”

“簡直神了!”

眾人紛紛贊不絕口,就好像前面出言譏諷的人不是自己一樣,甚至有人趁著別人不注意,連徐瑾瑜剛才喝過的茶碗都揣到懷裏,要帶回去,沾一沾神童的氣息。

而就在眾人一片誇贊的時候,一個人影正悄悄從人群中退去:

“別擠別擠!”

“咦,這不是那位吃桌子兄麽?你這是要遁逃?!”

“什麽?吃桌子兄要跑了?他還沒有吃桌子呢!”

那位“吃桌子兄”鬧了一個大紅臉,被人群推搡著來到了近前,眼睛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可就是不敢和徐瑾瑜對視。

“呦,方才不是說這位小兄弟必輸無疑嗎?這會兒人家勝了,“吃桌子兄”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

時人重諾,眾目睽睽之下,“吃桌子兄”將求饒的目光放在了徐瑾瑜的身上。

這位小郎君年紀小,想必心腸軟。

卻沒想到,徐瑾瑜依舊是不躲不閃的迎上他的目光,卻是笑眯眯的一擡手:

“閣下,請吧。這木桌乃是榆木所制,雖不及桃木,紅木之類名貴,但口感想來大抵都是一樣的。”

吃桌子兄:“……”

去他的口感一樣!

眾人也不由笑做一團:

“哈哈,這位小郎君也是個促狹人!”

“方才看熱鬧看的起勁兒,這會兒也成了熱鬧!”

“吃,吃啊!”

“人小郎君勝了,你也得履行承諾!”

“他是城北張家布莊老板的兒子,要是他今個不履行承諾,以後看誰敢去他家買布!”

……

迫於壓力,張姓書生直接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蹲身抱住一張桌子,心一狠,眼一閉,一口咬了上去,然後就聽到一聲慘叫:

“啊!我的牙!”

只見那平平無奇的木桌上,赫然立著一顆帶血的牙,張姓書生終於忍不住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過我吧!我家九代單傳,這吃桌子,真的會死人的!嗚嗚——”

張姓書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好不可憐。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