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徐瑾瑜這會兒倒是沒有了昔日的面紅耳赤, 只靜靜立在那裏,便如竹如楊一般,頗具少年風姿。
這會兒, 徐瑾瑜唇角含笑,拱手深深一揖:
“瑾瑜,見過郡主。今日,應方算瑾瑜第一次見郡主了。”
長寧郡主唇角含笑,眼簾低垂:
“是,今日是我初見瑜郎君。”
二人互相見禮過後,長寧郡主才有些歉意道:
“此前我實非有意將瑜郎君當成瑜娘子, 還請瑜郎君見諒。”
長寧郡主這會兒也覺得心裏迷迷糊糊, 方才一見, 瑜郎君在自己腦中如同被掀開了一層面紗一般, 從女娘直接變成了郎君。
徐瑾瑜只是自如的笑了笑:
“還未恭喜郡主心結暫緩,這是好的象征。郡主因為受過男子的傷害, 腦中會將男子模糊性別也是身體自身的一種保護, 而今郡主自己可以突破這種保護,這是代表著郡主離重獲新生更進一步。”
徐瑾瑜猜測, 長寧郡主此番之所以可以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線, 應該有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 長寧郡主的求生意志不斷在增強,不管是他之前為長寧郡主種下了希望的種子,還是之後平陽侯世子的假面在長寧郡主心中崩碎的憤怒, 一樣一樣刺激著長寧郡主的求生意志。
人若想要活, 千苦萬難也不怕。
其次, 應該銀紅的背叛。長寧郡主本是受到了來自男子的傷害,這才自閉心門, 可是銀紅的背叛,對於長寧郡主來說,女子已經沒有那麽安全,保護認知也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到最後,徐母一語道破了徐瑾瑜自己的男子身份,長寧郡主雖然受到了刺激,可徐瑾瑜多日的幫助卻也在無形的影響長寧郡主。
所以,長寧郡主的認知才會在這次昏厥後,得以恢復。
只是,不知長寧郡主的認知恢復到什麽程度了。
徐瑾瑜的暗中思忖,不足為外人道,反倒是長寧郡主聽了徐瑾瑜的話後,眸子晶燦:
“瑜郎君說的對。對了,思武,我想起來了,那布莊的掌櫃根本不是一個女掌櫃,他是男子,是我的記憶不知為何,為何要覺得他是女子。”
長寧郡主揉了揉額角,有些歉疚的看著魏思武:
“倒是勞動你和瑜郎君白白浪費了為嫌犯畫像的苦心!”
魏思武聽了這話,不由一樂:
“這長姐有所不知了,我們瑾瑜剛好接手過王氏布莊的賬冊和文書,又剛好過目不忘,所以等我他說起那日之事時,瑾瑜就已經知道了那女掌櫃非女掌櫃了!
而那讓長姐指認的畫像,也在最後按照男子的骨相重新構建過一次!”
長寧郡主聽後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眸子:
“還有這事兒?多虧了瑜郎君,否則要讓思武做白工了。”
徐瑾瑜只是搖頭笑笑: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看到郡主無恙,我這便告辭了,還望郡主珍重身體。”
“我會的。”
長寧郡主很認真的說著,侍女心腸歹毒,意圖取而代之,姨娘狠辣,父親漠視,就連夫君也居心叵測。
長寧郡主本覺得人生無望,可是,卻有人願在她沉入泥潭前,捉住了她的手。
少年當日聲音依稀在耳,清若碎玉:
“阿姐,倘若抓住了罪魁禍首,您可想過怎麽辦?”
“阿姐,你不該怕的。該怕的是而今被我畫出真容之人。妖魔鬼怪已經現出原形,只待將其抓捕歸案了。”
“阿姐,莫怕了。”
“阿姐,好好想想你以後想過什麽樣子的生活吧。”
……
少年那一聲聲鼓勵,讓她重拾了面對生活的勇氣與信心。
長寧郡主等徐瑾瑜離開後,在屋內坐了許久。
她想,她不該辜負思武、瑜郎君,徐家嬸子這些人的好意,反而因為一群渣滓,郁郁終生。
這一刻,長寧郡主眼底蒙著的陰霾漸漸散去,那已經幹涸的幽潭又重新變得深邃起來。
魏杜氏被投入天牢之事,即便長樂伯大鬧特鬧,最終也不了了之。
如今雖然還未抓住本案的關鍵嫌疑人,但長姐的好轉仍舊讓魏思武心中大快,於是等到次日,魏思武特意張羅了宴會,為徐瑾瑜慶賀。
這場慶賀宴,魏思武辦的那叫一個熱鬧,但因為是私宴,所以並未請那些不相熟的人。
於是,等到宴開之時,來的人其實也就趙慶陽一個,而徐家人和曲氏也早早就被魏思武接了過來。
桌上的美食佳肴,數不勝數,管弦絲竹之音,不絕於耳。
“今日,為瑾瑜,與兩位有人,共賀中舉之喜,還請大家滿飲此杯!”
魏思武笑著舉起一杯水酒,一口氣一飲而盡,那副高興的模樣,像是自己考中了一樣。
徐瑾瑜也面帶笑意:
“多謝思武兄張羅這些了!”
還特意將家人都請來,徐瑾瑜一時也是心中歡喜,隨後飲了一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