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如果只是一個縣, 這不能說明什麽。

可是三個縣,三個不同卻相鄰的縣,種種巧合加在一起——

瑩瑩應是在京城轄區的縣城裏傳遞著什麽消息。

或許, 她被截殺這本身就是一種信號。

而瑩瑩那句“該輪到她了”,是否也是再向她想要傳遞消息的人傳達著什麽?

因為瑩瑩的心防重,徐瑾瑜在這事上也一時沒有頭緒。

而且,那追殺之人對於瑩瑩殺心頗重,一個女娘,怎麽會招惹這樣的殺身之禍?

一個又一個的疑點,便是徐瑾瑜手握案宗, 一時也難以分辨。

不過, 既然當事人不願吐露更多內情, 那麽誰也無法救她。

但徐瑾瑜觀那瑩瑩是個聰明人, 她不會讓自己坐以待斃的。

而徐瑾瑜的一通逼問,也未嘗不是再向瑩瑩證明自己的實力, 他需要瑩瑩的信任。

此事, 暫時在這裏停下。

徐瑾瑜是個很會調節自己心情的人,將疑惑放下後, 他便去縣城的街道上買了一些熟食歸家。

等徐瑾瑜回家後, 只聞到一股濃郁卻又帶著腥味的血腥味, 他忙走進家門,就看到一家人忙的熱火朝天,徐瑾瑜走進一看, 有些驚訝:

“這是鹿?”

“大郎回來啦?這是公主讓人送來的, 說是公主自己打的!”

徐母笑吟吟的將手下的鹿肉分成塊, 只見徐母使了一個巧勁兒,就將那一塊肥美的鹿肉二分為四!

“這鹿肥, 娘尋思著做些醬鹿肉,到時候給公主送去。公主和大郎你一樣喜歡甜口,娘給這兩塊多加點醬和糖看看好不好吃!”

徐瑾瑜也沒有想到長寧公主竟還記掛著自己的家人,唇角也不由噙了一抹淡笑:

“那感情好,要是能弄出甜辣的就好了!倒是沒想到,公主前頭看著文靜,卻也是個通騎射的。”

徐瑾瑜哪裏知道,在過去的那段日子裏,韓望安重傷臥床,長寧公主則一邊掌管平陽侯府,一邊將自己閨閣的功課都撿了起來。

除此之外,還將自己已經生疏起來的騎射也練了起來,準備等到他日韓望安再幹惡心人的事兒時,她不用弟弟動手,也能自己收拾了他。

沒想到,韓望安就這樣離開了她的人生。

但這對於長寧公主來說,是一個好的開端。

這人啊,只要開始有一顆向上的心後,便會開始蓬勃生長,現在的長寧公主比原本在平陽侯府時還要瀟灑自在。

兩個月的時間,自然練不出百步穿楊的神射手,所以這頭鹿也是長寧公主廢了好一番力氣才打到的。

徐瑾瑜回來的時候,徐母已經快要收尾了,她將切好的肉到廚房處理,而徐老婆子則端著那盆鹿血去了一旁,說要做什麽鹿血酒。

於是沒多久,院子裏就安靜了下來,徐瑾瑜則坐在葡萄架下,喝著這兩日奶新制的菊花茶,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沒過多久,師信聽到了徐瑾瑜的動靜,也走了出來,只是今日的師信難得眉宇間帶了兩分愁緒。

“信兄,你這是怎麽了?”

徐瑾瑜喚了兩聲,師信才匆匆回神,但即使如此,他也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

“無事,思索課業罷了。”

但以徐瑾瑜深諳人心之道,如何會不知道這只是師信的托詞。

只不過,親朋之間,也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所以徐瑾瑜只是看了師信一眼,為師信斟了一杯菊花茶。

水汽裊裊間,菊花的香味四散,泛了黃的葡萄葉被風帶離了枝頭。

是秋天來了。

……

次日,秋霜掛滿枝頭,入秋的早晨漸漸冷了起來,徐瑾瑜今日穿了一身雪青錦緞長袍,搓了搓手,叫了師信和自己一道去村子外訓走。

師信這會兒身上這穿了一身錦緞長袍,是碧藍色的,兩個少年迎著朝陽小跑,如同那初升的太陽。

自徐母與曲氏義結金蘭之後,徐瑾瑜早就已經把師信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無異,所以他回來試了新衣後就問起了可有師信的。

徐母知道徐瑾瑜的性格,自不會少了師信的,而且還給兩個孩子各做了兩身換洗。

不多時,在朦朧的晨霧中,一雪青一碧藍的身影漸漸顯現,徐瑾瑜一眼就瞧見了自家門外的馬車,他忙快步走進院子:

“外頭是魏府的馬車,思武兄,是你來——原來是公主!”

徐瑾瑜這會兒帶著一身薄汗走了進去,徐家地方小,一進去就迎面和聞聲出來的長寧公主差點撞了個正著。

“公主恕罪,是我失儀了,還請公主容我去換衣裳。”

如果說墨綠讓徐瑾瑜那艷麗的五官多了一份沉穩,那麽這身雪青,便讓他艷氣逼人。

這種艷不是女氣的艷,而是那種美的驚心動魄,讓人大氣都不敢喘的艷麗。

長寧公主也不由愣了愣,隨後才莞爾一笑: